妖刀這話的時候,很挑釁。 WwWCOM
甚至所有人都覺得,如若不是路長風先前那樣聲虛氣弱的讓妖刀不要殺人不要動手的話。
這個女魔頭眼下身後幽幽懸著成扇形的那些長刀,恐怕早就已經朝他們襲擊過來了。
就連夜杭都不敢貿然有任何動作了。
不是他慫,而是眼下不是講個人誌氣的時候,有這麼多人在場,就算夜杭不懼與妖刀戰鬥,旁邊的這些北洋的士兵們,勢必受到波及。
“老先生……”
就在此時,路長風話了。
他聲音終於沒有之前那樣破碎而斷續,顯然狀態已經緩和多了。
路長風甚至能夠做出轉頭的動作,轉頭看向了夜杭,叫了他一句。
夜杭怔了一下,“子……”
夜杭的聲音裏有著歎息,不管怎麼樣,路長風若是能夠撿回一條命,夜杭心中當然是鬆了一口氣的,無論怎麼樣,那一槍都是他開的,如若打在了路長風的身上,如若打死了路長風。
無論如何,夜杭的心裏都是不好受的,此刻聽到路長風話,夜杭鬆了一口氣。
“恕……末將不忠。”路長風的眼神裏有著痛苦,不是因為傷處的痛苦,而是因為內心的痛苦,他作為一個軍人,做出先前那樣的舉動,替敵人擋槍,這樣的行為,早已經可以視為背叛了。
路長風不曾後悔,如果時間倒流,他恐怕還是會這樣做的。
隻是,不後悔不代表不痛苦。
他有著作為軍人的忠誠和信仰,而剛才的舉動,等同於背棄了自己的忠誠和信仰。
這種痛苦燒灼著他的心。
夜杭沒有任何責備,隻問了一句,簡短的三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
路長風聽著這一句,忍不住怔忪了一下,是啊,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原本,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究竟是為什麼。
但是先前也算是經曆了一次生死,似乎很多感覺,就豁然開朗了。
路長風苦澀地笑了笑,為什麼呢?大抵是因為,他現,這個女魔頭,這個總是嚷嚷著讓他陪她玩,每次輸得氣急敗壞也從不賴賬,答應了他的就從不食言,雖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是她卻幹淨得如同一張白紙。
她的眼睛裏沒有陰雲,她一直護著他,一直,護著。不像是把他當成俘虜,反倒將他當成最重要的人。
會為了別人對他的態度不好而大脾氣,會因為他一句話,就對別人態度客氣不少。
在所有人的眼裏,她是女魔頭妖刀,而在路長風的眼裏,早已經無法把她當成女魔頭妖刀了。
在他眼裏,她是露娜。
是那個答應了他的就一定做到,贏了他一次就會高興得手舞足蹈。是那個會把他送的衣服洗得幹幹淨淨穿著,帶著他送的耳墜,笑得燦爛的……露娜。
路長風已經明白了為什麼,因為,自己的心髒,像是不太聽話,會因為她的笑容而悸動,會因為她的危險而心疼,會因為想到她可能會受傷,而奮不顧身得幾乎身體不受自己的理智控製。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