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怒氣難消傷長老 清規數犯叛師門(1 / 3)

冷冰兒道:“我已曆遍滄桑你隻是個初出道的少年!”

楊炎似懂非懂但卻毫不躊躇的便即說道:“那有什麼關係?你做我的姐姐做我的妻子又做我的老師不更好嗎?”

這帶著幾分孩子氣的話逗得冷冰兒也不禁破涕為笑了。

楊炎喜道:“冰姐你沒有別的顧慮了吧?”

冷冰兒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楊炎問道:“什麼理由?”冷冰兒道:“你還年輕不適宜、不適宜——”“娶我為妻”這幾個字她卻是羞於啟齒了。

楊炎說道:“我也不是要你馬上成親隻要你答應做我的妻子我可以等你。”

冷冰兒道:“炎弟你對我好我很感激不過——”

楊炎說道:“別這麼多不過了除非你喜歡別人。但我問過你的我說要幫忙你和世傑表哥你又說不不……”冷冰兒一聲苦笑截斷他的話道:“別再提他我雖然不會把他當作敵人但也決不會和他成為更、更要好的朋友了。”

楊炎說道:“著呀。既然你不願意嫁給他為何不能答應我?我過誓要你得到幸福的你不相信和我一起會有幸福嗎?”

冷冰兒道:“炎弟你是不是憐憫我?”

楊炎慌忙說道:“不是不是。我是真正的喜歡你。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是真的知道了。”

冷冰兒道:“你知道隻是現在的知道:“

楊炎怔了一怔說道:“冰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冰兒輕聲念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弦外之音:什麼是愁?什麼是愛像楊炎這個年齡恐怕還不會真正知道的。

楊炎似懂非懂說道:“冰姐我可並非一時的心血來潮才求你做我的妻子我想過了咱們同樣的苦命為什麼不可以把以後的命運也聯結在一起?”

冷冰兒道:“我不相信命運。”楊炎說道:“我也不相信的。但我隻是打個比方咱們兩個苦命人像是涸轍之鮒那樣相濡以沫可有什麼不好呢?”冷冰兒深受感動半晌說道:“炎弟你先別逼我讓我仔細想想。”

過了許久冷冰兒道:“先別談咱們的事情。炎弟你把那位龍姑娘的故事說給我聽好不好?”

聽完了龍靈珠的故事冷冰兒淚盈於睫說道:“想不到這位龍姑娘的命比咱們還苦。我真佩服她的倔強!炎弟你剛才說得好涸轍之鮒相濡以沫。那麼這位龍姑娘就比我更需——”

楊炎說道:“我不是已經告訴了你吧我沒法解開她心頭的仇恨之結。”

冷冰兒道:“上一代的怨恨是不該連累下一代的假以時日她心頭的結定會解開。”

楊炎澀聲說道:“我可不能凡是苦命的人都愛啊。我隻希望和她做個朋友希望能夠幫忙她和爺爺骨肉團圓。但我的心願也僅止於此了。”

冷冰兒道:“我還想問你你今後準備上那兒?”

楊炎茫然說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要和你一起。”

冷冰兒道:“天山你是暫時不方便去了。但你不想到柴達木去見你的爹爹和哥哥嗎?”

楊炎好像突然被刺了一針似的叫起來道:“冰姐我不怪你以前騙我假如今我已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你怎能還說——”

冷冰兒道:“不錯孟大俠不是你的生身之父孟華也不是你的親生哥哥但他們對你可——”

楊炎嘶啞著聲音說道:“冰姐別提他們好不好我有我的主意。”

冷冰兒不知道他對自己的身世究竟知道了多少心裏想道:“他對他的姑姑殊無好感辣手觀音縱使對他說了一些什麼不利於孟大俠的話料想他也不會完全相信如今他的情緒尚未穩定孟楊兩家之事我也知道得不是十分清楚且待他的義父回來由他的義父把全盤真相告訴他吧。”

楊炎說道:“冰姐你沒有別的再要問我了吧?那麼現在該是你答複我的時候了。你你願意——”

冷冰兒說道:“我不能馬上答應你。我要你先答應我兩件事情。”

楊炎說道:“冰姐隻要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別說兩件事情十件我也答應。”

冷冰兒噗嗤笑道:“好。咱們擊掌立誓你可別要後悔!”

好不容易才看一得見她的臉上綻出笑容楊炎禁不住亦是心花怒放笑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的炎弟縱非君子也決不會後悔的。冰姐你說吧。說什麼我都依你倘若有背誓言教我——”冷冰兒連忙伸掌封住他的嘴巴說道:“隻須有了誠心我信得過你定能道守誓言說不說出來都是一樣。”

擊過了掌楊炎說道:“謝天謝地我的冰姐畢竟相信我的誠意了。好那你說吧第一件事是什麼?”

冷冰兒道:“從今天算起我要你和我分開七年。”

楊炎怔了一怔說道:“什麼?咱們分別了七年方才見麵。你又要我等七年?”

冷冰兒道:“剛說過的你就後悔了。”

楊炎道:“我不是後悔隻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冷冰兒笑道:“我等了你七年你才回來你不該也等我七年麼?”

楊炎說道:“要是在這七年之中咱們偶然碰上呢?”

冷冰兒道:“那你必須躲開我不許和我說話。”

楊炎苦著臉道:“一句話也不許說麼。”

冷冰兒笑道:“你真像小孩子向大人討糖吃得了一顆又想一顆。好算是我怕了你略為放寬準你說三句話。”

楊炎說道:“我真是非常舍不得離開你不過你定要如此才肯嫁我我隻好依從你了。我楊炎立誓七年之後才找冰姐。七年之中倘若偶然碰上我楊炎每次最多隻和你說三句話。冰姐那你也得答應我七年之後不許另生枝節必須嫁我為妻。”

冷冰兒麵上一紅說道:“我答應你。不過——”

楊炎叫起來道:“還有什麼不過。”冷冰兒笑道:“你先別慌我不是後悔不過我要你依從的這一件事隻是你必須和我分開七年別的對你並無拘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楊炎說道:“我不明白。”

冷冰兒道:“假如在這七年之中你另有了意中人我決不會怪你。”

楊炎說道“你要我把心挖出來你看?我怎能再愛別人!”冷冰兒道“我隻是對你不加拘束但並不強逼你愛別人。”

揚炎苦澀道:“冰姐你好狠心這七年的日子我可不知怎樣捱了。第二件事又是什麼?希望別再這樣刁鑽才好。”

冷冰兒笑道:“這件事情相信是你樂意做的。”臉上在笑心中卻在忍受悲酸:“炎弟你以為我真的舍得和你分開七年?我是不得已才這樣做啊!隻有這個辦法才能叫你慢慢冷下來。”

“我要你找到那個小妖女同樣也是以七年為期。”冷冰兒道。

楊炎道:“小妖女?”冷冰兒笑道:“對不起辣手觀音口口聲聲罵你的那位龍姑娘做小妖女我不覺也跟她這樣叫了。不過她口中的小妖女可正是我心目最好的女孩子。”

楊炎忍不住笑道:“那位龍姑娘比我更多邪氣叫她小妖女其實也不為過。不過她可並不是我的。”

冷冰兒道:“她是你爺爺的孫女你的爺爺是你的救命恩人而兼恩師她不能算是你的親人嗎?”

楊炎說道:“這倒是的。可在我的心中我隻把她當作一個淘氣的小妹妹。”冷冰兒笑道:“我知道那麼你這個做兄長的應該去找小妹妹吧?”心中他在好笑:“你知不知道在我的心中你也隻是一個淘氣的小弟弟。”

楊炎說道:“不錯我本來是打算去找她的。但何以要以七年為期假如過了七年:還是找不著她那麼怎辦?”

冷冰兒道“到時你就別來見我!”

楊炎叫起來:“你這不是推翻了前言。”

冷冰兒道:“這兩件事情是要你同時做到的缺一不可!”

楊炎苦笑道:“那我隻好依從你了誰叫我已經和你擊掌立誓了呢?好吧七年就七年!”心想有七年這麼長的時間縱然人海茫茫要找到龍靈珠希望應當還是相當大的。

“冰姐兩件事情我都依從你了怎麼樣?”

冷冰兒笑道:“還有什麼‘怎麼樣’?不怎麼樣了!現在就請你遵第一條誓言離開我吧!”

楊炎說道:“冰姐你先走吧。我暫時留在這兒。”冷冰兒道:“為什麼?”楊炎說道:“我要多看你兒眼。”

冷冰兒不禁又是一陣心情激動她生怕給楊炎看見她臉上的淚痕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楊炎癡癡的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漸杳。“冰姐你怎的這樣忍心這一別最少就是七年你也不回頭望我一望?”

他怎知道冷冰兒此時的心境比他還更淒酸。

七年七年的離別誰知將來會怎樣?

時光的流轉該會衝淡少年的漏*點吧?而這也正是他對楊炎的希望。“要是炎弟找到了那位龍姑娘經過了七年長的時間或者他會啞然失笑失笑自己當初那段孩子氣的戀情吧?”冷冰兒心想。

是真的希望如此嗎?她不敢這樣問自己。但在她作出這樣希望的時候在她的心頭則是不禁感到一片茫然的。

這七年其實也可說是對楊炎的一個考驗是不是她內心深處希望七年之後楊炎仍然回到她的身邊遵守他自己的誓言(雖然她並不要他遵守這個誓言)向她求婚呢?

沒有人能夠知道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不覺已是走下山坡她才回頭一望。雖然明知不會看見楊炎但楊炎在她心中的影子卻是永遠不會消失了。

楊炎的影子不覺又變成了孟華的影子。

“如今是該找孟大哥的時候了。”她想。

楊炎說過不會到柴達木去見孟元父子那她就必須去了。

雖然她不知道楊炎要殺孟元甚至不知道楊炎對孟元是懷有那麼一份莫名其妙的恨意但最少她已經知道楊炎不是想認孟元為父認孟華為兄的。她也知道楊炎是要躲避他們。楊炎這份心情她自信能夠理解其實並非完全理解。

“唉炎弟你不知孟元雖然不是你的生身之父對你可比生身之父更親。孟華更是你的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他也曾經找過你三年他對你的疼愛隻有我最知道。”

“身向南邊望北雲風雲變幻幾浮沉芳心破碎倍思君!”

冷冰兒情懷惘惘下山之後不知不覺便向南行。

雖然身向南行卻是不禁仍向北方遙望。

極目所及是無邊無際的大草原當然看不見遠在天邊的天山。

她是自小沒有家的天山曾經住了七年的天山她是早已把它當成自己的第二個家鄉了的。

遙望天山她不禁百感交集像是被“放逐”的“犯人”也像是“有家歸不得”的“遊子”。雖然她尚未被逐出門牆天山上也還有像是慈母一般盼望她歸去的師父。

她不敢想像石清泉回到天山會怎樣的誣蔑她和楊炎!但她可以料想得到被割掉舌頭的石清泉會更加用筆用一切其他可能運用的手段來控告她和楊炎所犯的“罪行”!

對付這樣的“控訴”她將無法自辯也羞於啟齒來替自己辯護。

一個高做的少女可以不怕死但卻不能不怕置身子這樣難堪的場麵。

她隻有暫且逃避這種可能生的場麵了。

回過頭來身向南行。她要回到柴達木去。

她在柴達木隻住過很少的日子但柴達木才是她真正的“家”。

在柴達木有她的叔叔冷鐵樵。冷鐵樵是義軍的領一向忙於義軍的事情很少照料她她自小也不是和這叔叔在一起的。但她知道這個叔叔是十分疼她的他是她唯一的親人。

在柴達木還有盂元和孟華父子。

假如不是把“親人”局限於隻有血統關係的人那麼孟華就更是她的“親人”。多少年來她已經是把他當作大哥哥一樣敬愛的了。何況他又是楊炎的親哥哥。

“孟大哥不知什麼緣故直到如今尚未再回來回疆但我知道他是非常記掛炎弟的我要把找到炎弟的消息告訴他。雖然在這七年當中我必須躲避炎弟但我還是可以從旁設法促使他們父子兄弟和好如初。”當然她心目中的“父子”並不是楊炎和他的生身之父楊牧而是楊炎和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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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本來是早就該回去的。

唐夫人起初隻收她做“記名弟子”就是準備她可以隨時回轉柴達木。記名弟子可以不必受那麼多門規的約束。

當時她一來由於剛剛遭受情場慘變不願重履傷心之地寧可天山終老;二來她要找尋楊炎是以她終於離了柴達木就是七年有多。從記名弟子正式列入天山派的門牆。

按照門規她是應該稟明師傅或者最少也該請人捎個信代為稟告師傅才好回去。但現在她是悄俏的回去隻能拚著師傅的誤會甚至責怪了。

她一想到石清泉臨走之時的幽毒眼光就禁不住有毛骨聳然之感!誰知他會掀起多大的風波?

最初她離開柴達木是一種“逃避”如今她回去柴達木也是一種“逃避”。

不過她雖然沒有仔細想過但也可以隱隱感覺得到這一次的躲避她將全置身子許許多多的義軍兄弟之中她預料得到她心上的創傷也將比上一次“逃避”上天山恢複得更快。

上一次的“逃避”她還隻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縱不能說是“溫室”的花朵也是經不起雨打風吹的花朵。

但在經過這七年的磨練之後經過了數不盡的傷心磨折之後她自信縱然尚未能變成做立雪峰的青鬆也可以是欺霜傲雪的梅花了。

可是楊炎比當年的她還更年輕他可經得起心靈的磨折?

“炎弟的性情那麼偏激要是我在他的身邊或許還可以對他稍加約束。我離開了他真不知他還會鬧出一些什麼事情?”

楊炎看不見冷冰兒的背影方始好像從一個離奇的夢境之中醒了過來。是噩夢?是惡夢?還是甜蜜的夢?都有點像也都有點不像。

但他並不後悔他做的“荒唐事”包括割掉石清泉的舌頭。至至要娶“冰姐”為妻當然更加不會後悔。

冷冰兒的背影看不見了他還是癡癡的想:“冰姐我一定要等你回來!”雖然他的心境和冷冰兒並不一樣。但也有相同的是:下山之際不禁有著“大地雖大我將何之”的茫然之感。

冷冰兒在深思熟慮之後是已經找到了她的安身立命之所了他還沒有。柴達木他不願去天山他不能去。

按照他對冷冰兒許下的諾言他應該去找尋那“小妖女”。但人海茫茫卻又怎知龍靈珠是在何處何況還有七年的時光似乎也不必忙著去找她。

不過想起了龍靈珠他卻不能不想起這七年來和他相依為命的“爺爺”了這“爺爺”其實是龍靈珠的“爺爺”。

“可惜龍靈珠卻不肯認她爺爺唉她不肯認爺爺我隻能替代她了。不過爺爺雖然疼我在他的心中我總還是不能替代他的嫡親的孫女兒的。”

“但無論如何她不肯認爺爺我就更加把她的爺爺當作自己的親爺爺了!”楊炎心想。

可是他雖然想念爺爺卻又怕回去見到爺爺。

“當然不能告訴爺爺他的孫女兒是這麼樣恨他。說謊話騙他麼。下山不過半年多點這麼快就回去爺爺一定要怪我不肯為他盡力尋找的。我編造的謊言又能騙得過他嗎?”他心亂如麻悵悵惆惆的獨自前行不知不覺也到了山下了。

日已西斜晚霞如血。人在大草原上。

天蒼蒼地茫茫。但風吹草低卻是不見牛羊。

不見牛羊卻見人!

正當他惘惘前行對周圍一切都不加理會隻是胡思亂想之際陡聽得有人喝道:“小畜生給我站住!”這一喝把他的白日夢喝醒把他從獨自一人世界中喚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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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一看楊炎不禁登時呆了。

麵前是兩個他還依稀認識的人一個是他師父唐經天的二弟子甘武維一個是他師伯鍾展的大弟子石天行。而石天行正是石清泉的父親!

原來唐嘉源既怕辣手觀音當真找到楊炎把楊炎帶回家去這不但對天山派不利也將令他對孟元無法交代又怕石清泉對付不了辣手觀音。石清泉那副傲慢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很可能在言語中得罪辣手觀音辣手觀音就施“辣手”。他可不想在剛剛錯任掌門的時候就鬧出禍事來。

是以他請三位師兄聯袂下山接應石清泉。

在他父親唐經天做掌門的時候天山四大弟子已經名震武林成名遠遠在他之的這四大弟子按年級排列是:石天行、丁兆鳴、白健城、甘武維。石丁二人是他師伯鍾展的得意弟子白甘二人則是他父親的得意弟子他的大師兄和二師兄。

丁兆鳴由於有另外的事情早已不在天山故而他隻能請“四大弟子”中的其他三位師兄下山。

在石、白、甘三人之中石天行年紀最長在唐經天去世之後他已晉升為天山派的長老之一論輩份、論職位亦是以他最高而且他又是石清泉的父親因此這次的“三人行”是以他為的。

他們打聽到辣手觀音的行蹤兼程趕路道來。但結果還是遲了一天辣手觀音和她的兒子齊世傑早已回家去了。

今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是他們沒碰上辣手觀音楊大姑卻碰上了石清泉。

本來石請泉是最先來追辣手觀音的碰上他應該不算是什麼“意外”。

但他們碰上的卻是被割掉了舌頭的石清泉!

這就不僅令他們大感意外而且大為震怒了!

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膽敢如此侮辱天山派的弟子?要知按照江湖的禁忌來說“殺人不過頭點地”雙方動武死傷難免被殺者所屬的門派雖然可能要為他報仇卻並不認為是受了侮辱的。但像割掉舌頭、挖掉眼睛之類的事那就可比被人殺死更令死者的同門難以忍受了這是對整個門派的侮辱。即使是辣手觀音她的一生雖然殺人無數也還未做過這樣的事的。

起初他們以為是辣手觀音好不容易才弄清楚整個事情的“真相”當然這“真相”隻是石清泉以筆代舌寫出來的“真相”。

“真相”一明登時把他們氣壞。他們怎也料想不到這個割掉石清泉的舌頭的“凶徒”這個侮辱天山派的“魔頭”竟然不是什麼邪派妖人而是本派弟子。而且不是普通弟子是他們師父最鍾愛的關門弟子是師父臨終之際還念念不忘的那個失蹤七年的楊炎。倘若是異派所為他們還不會這樣氣惱本派弟子如此作為那更是罪不可恕必須按照門規嚴懲的了。

白健城歎口氣道:“好在師父早死半年否則如今也會給這逆徒氣死!”

甘武維道:“俗語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小畜牲失蹤七年不知交上了什麼妖邪之輩。”

他雖然和師兄一樣痛罵楊炎但語氣之中卻還未到深惡痛疾的地步甚且隱隱有幾分為楊炎“曲為回護”的。

石天行哼了一聲說道:“恐怕還不僅僅是誤交匪人這樣簡單呢!他的生父楊牧如今已做了大內侍衛。他失蹤了七年怎知他是去了何處。”雖然話說“怎知”話中之意則已是猜疑楊炎和他的生父做了一路的。

甘武維是顧念先師內心希望師兄對楊炎稍為從輕落的。但在師兄盛怒之下亦是不敢明言了。因此隻能順著師兄的口氣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聖人的話是沒錯的。說老實話當年師父收他做關門弟子之時我已經覺得很不妥當隻是礙於他義父繆大俠的麵子不便對師父勸諫而已。”

石天行說道:“縱然這小畜牲不是鷹爪所犯的惡行亦已是罪不容誅這是咱們本派清理門戶的事情可不能再顧任何人的情份了。”

甘武維不敢再說隻能與白健城同聲說道:“這個當然這小畜牲該當如何處置請師兄作主。”

石天行是長老身份有權替代掌門人清理門戶當下便即吩咐白健城把他的兒子送回大山將事情的經過稟告掌門他和甘武維立即去找楊炎。

甘武維雖然不想把楊炎置之死地但對楊炎的“惡行”他也是極為生氣的。不過和石天行比較來說他卻還保持幾分冷靜一路走一路想不禁又起了一個疑心。

他是知道石清泉對冷冰兒求婚不遂之事的不禁想道:“冷冰兒一向端莊、冷肅怎會和楊炎幹出那等醜事。說不定是石清泉誇大其辭?楊炎割掉他的舌頭雖然罪無可恕但還不至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