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隱藏不住的。鎮妖司的人不說，也會從芝柏縣傳開。
泥像顯靈，出手斬殺攻城妖魔，守護一方百姓，這是美談，也是百姓對自己家鄉有這樣的神靈而自傲。
但，百姓不知，武者與妖魔卻知道，想要降神顯聖，必須是武神才能做到。
武聖，也隻能陰神顯聖而已。陰神馭使不動泥像，陰神的攻擊也有限。嚇嚇弱小妖魔可以，對付妖將以上的都夠嗆。更不提妖魔數量眾多，陰神難以應付。
如今，炎州城知曉此事的武者，都在議論左巔，認為左巔能以武王實力降神顯聖，就是得了天機重寶。
再聯想到之前芝柏縣狗妖王獻祭柳家滿門尋找天機重寶，都認為那天機重寶肯定是出世了。隻不過被左巔得到，便宜了左巔。
這才有左巔突然從默默無聞的惡霸，變成實力強大的斬妖除魔英雄的真正原因。
陽武王之死，怕是狗妖王的報複。
各種各樣的猜想，一夜之間就在炎州城流傳開。
說到左巔想要的功法，劉管事有些為難。
“你斬殺妖聖之事，功勞必定是要算在鎮妖司的，捉妖府不好明著搶功勞。此事太大，就算鎮妖司與捉妖府之間有合作，此事也難辦。
芝柏縣降神顯聖的功勞，同樣如此……”
劉管事說到這裏時，左巔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之前與洪興寶談時，他沒想起來。
“劉管事，咱們大乾武者，應當是有武神的吧？”左巔問。
“自然是有的。”劉管事奇怪左巔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
就聽左巔繼續問：
“那為何，這些武神，不多在各地建廟，以香火守護？
之前我與洪將軍談時，他說過讓我不要沉迷於香火願力，說會阻礙我日後晉升超越武神的存在。
那些武神，也是這樣想，才沒在各地建廟受香火嗎？
可，如果確定晉升無望的話……”
劉管事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說道：
“洪將軍沒有和你說，除了沉迷香火願力，受業力阻礙，還有可能遭到反噬嗎？”
“反噬？”左巔搖頭。“沒提起。”
“那，估計是不想打擊你吧。擔心你對芝柏縣感悟過重，不知如何提。”劉管事猶豫著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香火願力，同樣如此。”
他長歎一聲：
“曾經有武神，因為降神顯聖時沒能戰勝妖魔，導致守護不力，百姓死傷不少。
當地百姓開始罵他枉為武神，享受香火卻無法保護百姓。
此事傳開，其他地方有的百姓亦不再給他上香，還罵他。
而他，自己也對此深感內疚。
最終，境界跌落……”
沉默許久，左巔也不追問。前世，這樣的情況在網絡上他看到太多太多。
不隻是升米恩，鬥米仇。更有英雄、好人汙名化，將好人逼死。
他聽到劉管事的聲音再次緩慢響起。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修煉途中走火入魔。
還有，對戰妖魔中，被妖魔拿此事刺激，慘死妖魔手中。”
又是沉默好一會兒，劉管事的聲音漸漸舒緩。
“而且，建廟容易，想要百姓甘心供香火，卻不易。
你的情況，並不普遍……”
說完，他又笑笑。
“你想換功法，可先去查看有沒有合適的。如果有，你去做任務，斬殺一頭後期以上的妖王，就可以拿功績換功法。
你不是說過嗎，再殺一頭妖王就行。
捉妖人可都傳遍了，你左巔殺妖王如同瓜……”
左巔略有尷尬地跟著笑了笑，隨後想到洪興寶的話，歎氣道：
“我能先賒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