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趕出家門
“看樣子我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希望你好自為之。”鄭雲帆握緊了拳頭,頭也不回地離去了,在地下室鐵門關上的一刹那,趙依依的心裏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空虛,碗放了下來,獨自看著斑駁的牆壁發呆。
夜裏,周圍驚得駭人,風從地下室的窗縫裏呼呼的發出響聲,讓床上的趙依依難以入眠。輕輕地用手摩挲著自己脖子上的玉墜,越是夜深人靜,越是想起媽媽。
直到清晨,趙依依才聽見鐵門的聲響,此刻困意卻漸漸襲來,趙依依強睜開眼睛,看見了鄭楚楚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唇角的笑容讓人心中一沉。
咬了咬牙,迎上她的目光,趙依依心中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不自覺地挪了挪身子,自己是不是太怕她了?三年來自己奉行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主張,一點一點布置自己手中的陷進,可是看見今天鄭楚楚一臉詭笑的表情,心中爆發的怒火早已蠢蠢欲動。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壞了自己的計劃,她一定要鄭楚楚身敗名裂,讓她成為別人的笑柄。
“你來做什麼?”沉了沉聲音,鎮定地開口,哪怕心裏總是對她的招數沒有底,也要昂起自己的頭絕不認輸。
“我來從你這裏拿一件東西。”鄭楚楚冷幽幽的聲音,讓地下室昏暗的燈光更加顯的暈眩,周圍似乎也冷了幾度,心裏蔓延出一種不安。
“我這裏有什麼東西,要讓你穿得這麼漂亮?”趙依依仔細的看著她的一身裝扮,中國風的修身絲綢大牡丹晚禮服,火紅的顏色把嬌豔奪目的牡丹襯托得更加顯眼,而鄭楚楚凹凸有致的身材又讓牡丹在她的身上多了幾分朝氣,這麼漂亮的衣服就是為了炫耀的嗎?
“好看嗎?我想你也覺得好看吧……告訴你,我明天晚上就要訂婚了,和冷家的大公子冷煜軒,羨慕嗎?”鄭楚楚頓了頓,捂住了嘴,笑地得意洋洋,卻未察覺趙依依唇角綻出的一抹冷笑。
訂婚嗎?嗬,我等了這一天等了這麼久,終於要來了嗎?我會讓你身敗名裂的,等著吧。心中這樣想著,可是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她都未曾在意。
“我最討厭你對著我笑,我想看著你哭,看著你跪在我的腳下求我施舍一點給你,我要你哭,聽到了嗎!”鄭楚楚原本笑容滿麵的臉上露出猙獰,眼睛瞪得老大,掐著趙依依的脖子,拚命的搖晃著趙依依的身體。
“我就是看見你想笑,你不覺得你很像一隻跳梁小醜嗎?嗬嗬……”趙依依雖然被鄭楚楚掐著脖子,哪怕眼看就要窒息過去,還是展開一抹笑容,眼神裏充滿了嘲笑。
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鬆,脖子上的玉墜落入了鄭楚楚的手中,趙依依的臉色一變,想要去奪,可是卻是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鄭楚楚拿著玉墜高傲地對著燈光賞玩。
“玉質不錯,剛好和我的這套晚禮服相配,我說我來取的就是這個東西。”用指尖輕輕的觸碰溫潤的質感,翠綠色的玉石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出神秘的感覺,鄭楚楚得意而又挑釁的笑容讓鄭楚楚咬牙站了起來,哪怕此刻她的頭暈眩不已。
“還給我!”趙依依此刻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而是擔心地看著鄭楚楚手裏的玉墜,那個玉墜是媽媽留給自己的,不能被她奪走,鄭楚楚已經奪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隻有這個她不能讓她奪走。
伸手去搶,卻被鄭楚楚無情地踢開,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悶,一股氣就生生地淤積在胸口,每呼吸一次都覺得鑽心的疼。
“想要嗎?我偏不給你,就如同三年前以前我和媽媽還有哥哥露宿街頭,看著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吃火鍋的時候一樣。”鄭楚楚把玉墜放在手心,驀地捏緊眼中滿是恨意。
“三年前?”趙依依暈眩的頭腦讓她無力的蜷縮在牆角,拚命的回憶著三年前的事情,一家人幸福的圍坐在熱騰騰的火鍋前,媽媽為自己夾菜,爸爸笑容滿麵的關心自己的學業,那個時候鄭楚楚隻是自己班裏新進來的一個插班生,一個成績異常優秀的插班生。
“對,就是三年以前,我和媽媽一直過著食不果腹,衣衫單薄的日子,而你們一家三口卻可以穿著厚厚的棉衣吃著我做夢都吃不到的涮羊肉,你知道我有多麼地恨你嗎?因為你我不能和我的親生父親相認,因為你我不能說出我的存在,我成了一個人人都嘲笑的私生女,甚至……都沒有一個戶口,是一個黑戶!”鄭楚楚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捏緊了玉墜的手突然一鬆,險些把玉墜掉落在地上,讓趙依依的心忽然地一驚。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恨我,你和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哪怕是在班裏。”趙依依抬起她的眸子,看著這個隻比自己小了半歲的妹妹,三年前她第一次以父親女兒的身份踏入鄭家的時候,趙依依毅然把自己的名字從鄭依依改成了趙依依,她不想和這個一直在背後玩小動作的女人做姐妹。
“沒有嗎?為什麼我的媽媽在年紀輕輕守寡之後和爸爸有了我,我卻不能叫我的父親一聲爸爸!為什麼因為你和你母親的存在,我的媽媽要每天晚上趁我們睡著偷偷地抹眼淚,甚至都不敢去見爸爸,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們母女造成的!”鄭楚楚纖細的手指忽然指向了趙依依,指尖所向之處是讓她滿含怨氣的根源。
“我和媽媽才是受害者,如果不是你們的突然出現,我的媽媽怎麼會自殺,父親怎麼會逼死我的媽媽,都是你們,都是你們毀了我的家!”一滴淚滑落,清亮的眸子裏滿含著怨氣,掙紮著站起來,不想讓鄭楚楚看見自己的脆弱與無助。
“哼,受害者?你媽媽的死和爸爸毫無關係,隻有我最清楚,那時候爸爸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根本沒有去見你的媽媽,爸爸甚至都拒絕接聽你媽媽的電話,那幾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爸爸帶我去遊樂場,帶我去買衣服,還帶我去我從來都不敢奢望的高級餐廳吃西餐,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威脅你的媽媽,那份錄音根本就是別人偽造的!”鄭楚楚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回憶著那些逝去的點點滴滴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對於父親的敬愛。
昏暗的燈照不亮兩個女孩原本應該單純的內心,黴味刺鼻的地下室裏是兩個女孩第一次說出自己心中的仇怨,此刻他們都有他們所恨的羈絆。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如果我的媽媽沒有突然地去世,我想我不會這麼對你恨之入骨,即使你老是在班上給我做出各種讓人惡心的小動作,我都不曾那麼討厭你。”臉上又輕輕地露出笑容,把自己的情緒再一次掩埋在微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