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道姑與小小道士(1 / 2)

開元25年,妖曆1024年人族和妖族在黃河第九曲共舉盛宴,在世人眼中以胤朝皇帝暴病駕崩而匆匆結束,妖族八百飛騎疾馳回國,一路沒有停歇,但有心的人發現妖族第一神將出雲公主白羽並不在列,而人族則是由晉王帶領一眾臣子護著皇帝趙光胤的靈柩也第一時間向北方的都城長安趕去,讓人意外的是,晉王在中途拐向東山,然後一支浩浩蕩蕩的軍隊在丞相趙普的率領下跟隨著晉王向京都回奔,最終晉王力克眾議,壓製各種反對聲音,回到都城長安坐上了整個王朝最尊貴的位置,繼承了帝位,傳聞在此期間京城火光衝天,刀戈聲不絕達七天不止。而妖族則在半路便全換裝了白衣,八百飛騎像白色的浪花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悲傷。直至回國,妖族便關閉了與人族通商的商道,斷絕了與人族的往來。

至此,各種懷疑紛至遝來,但大家都明白此次盛宴發生了動搖人妖兩族之間同盟的大事,白羽公主刺殺胤帝趙光胤的說法也不脛而走,至於原因就各有說法,但新帝趙光義嚴禁此類謠言的傳播,專建錦衣衛處控製各地言路,傳謠者格殺勿論。這樣民間說法才漸漸平息,隻在暗地裏流傳罷了。曆史上稱這場發生在黃河九曲的大變故為九曲之變,記錄的事件晦澀,語焉不詳。

人族、妖族在事後各安其事,很默契的並未起紛爭,這讓兩族的百姓都心安了下來,經曆了多年的戰亂,大家都萬分的珍惜這和平的時期。隻是互通有無的官市全關了,隻剩下兩族百姓私下交流些各自需要的東西。

外界的喧擾並沒有影響到昆侖山上的那座小道觀,小道觀有著令人心醉的平靜,就同道觀門上那個飽經滄桑的“太一”兩字,厚重而平靜,像黑洞一樣能吸收一切的暄擾。唯一的變化就是道觀多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小道士。小道觀裏一個老道,一名老仆婦,一個小道姑外加一個小小道士。老與小的搭配,為這平靜中增添了一種新活力。小道觀裏雖靜,但卻不死氣沉沉,相反卻有種朝陽的蓬勃在其中。

小小道士姓白,因為貼身的玉佩上刻著悅己兩字,觀裏的老道便給他起了個名字叫悅己。而老道士自己姓李,李老道自己是不會照顧小孩的。幸好道觀還有一個小道童,是個不說話的小女孩,名字叫洛雲。

洛雲是老道雲遊時救的小姑娘,他的家族慘遭滅門,當時老道經過時看見的是一幅人間煉獄的景象,而小姑娘是被母親藏在院子裏中的一口井中才得以幸免於難。老道救得這小姑娘時,小姑娘不過三歲的模樣,老道問她,她並不說話。問她名字,這小姑娘倒也聰慧,用手指在空中筆劃出洛雲二字。

老道便將這小姑娘帶回了道觀,收做了接引門客的道童。並專門在山下的農家聘了一農婦照看她。李老道也為洛雲察看過身體,發現她並無什麼損傷之處,按理應該能開口說話。起初以為這小姑娘是驚嚇著了。再後來,李老道也知曉這小姑娘是不願說話,不願將那份恐懼、仇恨向別人傾訴。小小的身軀裏蟄伏著深深的執念,李老道看明白小姑娘的心思後,搖了搖頭,也沒作勸解,便隨她去了。李老道明白小姑娘是個早慧之人,自己雖比她經曆多了無數的歲月,恐怕也勸解不了那顆不甘的心,那是力量的種子,終有一天會爆發。老道願做的便是引導她,讓她有能力去掌控這份力量,爆發的時候能不傷到自己,這便是與她的緣。李老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豁達但護短。

於是,有一天小姑娘拜倒在李老道身前,求學道法的時候,李老道絲毫不覺意外。撫了撫長須就點了頭說道:“世間百家,皆出自於道家,而我太一觀秉承道家正宗,世人皆或以神魂寄於魂器,貪圖器之利,修成之快速;或宣道於眾人,以已之見代天道,集信仰於身,代行天威。卻都是入了歧路。不修自身,為世間表象所挾,何以得大道,逍遙於天地之間呢。戰爭已經平息,但大道之爭將會愈演愈烈,戰爭尚能躲避,但道法之爭中修行之人無處可清淨。小姑娘,我觀你品性,聰慧堅韌,傳你道法實乃我願,百年的戰爭,我不曾輕傳道法,因為那時候人們為了生存,我太一觀道法自然,包容萬象。當年戰爭期間,太一觀向世上開放三千道藏,任世間人學習。世上百家的聖人都曾來這小小的道觀求道問學,走出這小小道觀後方才顯名於世間,你學我道法,便繼承了我太一觀對大道的理解,今後在道法相爭的時候便不可回避,避之,敗之則身殞道消。你可還願學??”

洛雲聽得李老道一席話,堅定的點了點頭。自有股銳氣在心中,又何必擔心手上的刀是否鋒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