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擺被猛地拽住時,謝清歡回頭,正好瞥見黎束雙眼泛紅,眼睛霧蒙蒙地望著自己。
沉默幾秒,她牽起黎束的手。
“怎麼了?”
謝清歡是真的不明白。
明明在野獸嶺的時候,還是一隻連死都不怕的狼崽子,怎麼如今說紅眼就紅眼了呢?
何況上一刻還是好好的,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黎束緊抿著唇,低頭望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心中巨大的不安慢慢消退。
“姐姐不理我……”
聽到這惡人先告狀的話,謝清歡有些哭笑不得。
她捏了捏黎束的手。
“我何時不理你了?”
黎束沒說話,用眼神控訴地看著她,詮釋了什麼叫無理取鬧。
謝清歡回憶了一下剛剛的經過,然後沉默了好久。
“因我沒說在想何事?”
黎束忙不迭地點頭,眼神裏控訴幾乎凝為實質,仿佛在說:你看,你自己明明知道!
讀懂他眼神的謝清歡,不由地再次沉默。
偏偏狼崽子不依不饒地看著她,非要她說點什麼的樣子。
對於這一世的黎束,謝清歡總是寬容的,每每對上他,總忍不住要心軟一些。
最終,在他的目光下,謝清歡還是妥協了,牽著他的手下山,邊走邊回憶。
“有個地方四季如春,那裏從來沒有下過雪,有人有這冬日隨口說了句該下雪了,卻不想被人放在了心裏,特意為她弄了一場雪,結果……”
回憶的話語戛然而止。
後來的記憶並不怎麼好,謝清歡不怎麼想說,也不知該如何對他說。
前世今生,說他們是同一人也可,說他們不是同一人也可。
對著沒有前世記憶的黎束,謝清歡並不想讓他知道那些不開心的事,也是不想他知道,他自己曾經做過這得不到任何結果的事。
然而一無所知的黎束,卻不知她為何突然停下不說,晃了晃她的手,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下雪了,然後呢?”
少年澄澈的雙眸裏唯有好奇,並無她所熟悉的模樣,讓她安心不少。
稍稍思索後,她沒有將後來的事情告訴黎束,而是……
“後來,那人離開了,成為了很厲害的人,他們再也沒有見過。”
她沒有一句隱瞞,可中間的曲折,又如何是三言兩語能夠道盡的?
黎束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卻也沒能打動修太上忘情道的她。
她曾數次告訴他,不要做無意義的事,可他還是要飛蛾撲火。
情之一字,屬實難解。
黎束知道裏麵有一人是姐姐,聽到她的話,自己明明應該該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心中卻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讓他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