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低頭去看,她動了動手指,似乎是覺得手上紮著的碗限製了她發揮,隻見她甩了甩胳膊,原本隻有五個洞洞的碗應聲而碎。
“啊,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路遙哭著臉說道,“這幾天家裏碎的碗碟比去年一年加起來碎的都多,她又不讓動她的指甲,怎麼辦啊?”她轉過臉看到南辰回來,一腔怒氣有了發泄口。
“站在那兒看什麼,還不趕緊收拾了,”路遙指著地上的碎渣子說道,“她的指甲是硬,手可不硬,要是爬過去紮到了不得流血啊,這大過年的。”
得嘞,南辰放下背著的東西趕忙去收拾。
第二天就是小年,吃過早飯路遙就開始忙活了,小年這天要吃餃子,這是傳統習俗,即使路遙包的餃子每年都能煮成片湯,她還是堅持每年都包。
路遙忙著剁餡,和麵,南辰不會,也幫不上什麼忙,他看了眼自家日益減少的碗碟,起身去了後山的樹林,安安對一切都保持好奇的態度,眼看著南辰出門,路遙又不讓她進廚房,幹脆跟在了南辰身後。
南辰本就是閑逛,看安安跟在他身後,他難得有了分享欲,反正安安也聽不懂。
“你知道姐姐為什麼做飯那麼難吃嗎?”南辰問完看了安安一眼,笑了一聲,“你或許也不覺得難吃吧,畢竟現在這樣的年頭,隻要能吃飽就行,誰還管難不難吃。”
“當初,姐姐也是家裏千嬌百寵長大的,做飯,洗衣服,做鞋,她通通都不會。文遠侯家裏的嫡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麼可能會學這些下人的東西呢。”南辰說道,他不指望會有什麼回應,隻是想把藏在心裏的話找個人說一說罷了。
“要不是因為我,因為我的身份,外公和舅舅也不會死,那姐姐現在依然還是外公和舅舅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吧,”南辰低下頭,一滴眼淚落在地上,“不過是個粗製濫造的破布娃娃,寫上幾個字,再加上幾個下人的證詞,就送了一百多人的性命,多可笑。”
“你說,他當初真的信了嗎?”南辰遠遠的看向京城的方向,“他,真的信了吧。”
南辰說著說著蹲在了地上,他低著頭,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安安,你可不能再弄壞家裏的碗碟了,姐姐生氣了小心她不讓你吃飯啊。”南辰帶著笑意回頭去看,隻見身後空空如也。
“安安?”南辰心中慌了一下,然後就聽到樹上有聲音,他抬頭看過去,就看見安安坐在樹上,手裏還抓著個不斷扭動的東西正準備往嘴裏送。
“快丟了,安安,把手裏的東西丟了,快。”南辰唬了一跳,現在蛇不都冬眠了嗎,怎麼還有個活蹦亂跳的,還被她給逮到了。
安安聽到南辰的動靜,她看了看南辰,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蛇。
明白了,他也餓了,想吃呢。
安安用兩根手指捏著那蛇,蹭蹭的從樹上爬了下來,在樹上留下了一串的小洞洞。她把蛇舉到南辰跟前,眼神中帶著不舍。
你給我吃的,我也給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