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華說道:“爸!你都多大歲數了還關心這些幹啥?還怕什麼轉基因預製菜的?那些東西即使有毒還不得個十年八載的?那時你都多大歲數了?怕啥?”
“我倒不是害怕,我是想,這些孩子們小小年紀,若真是他們說的那樣可咋整?”
“爸!即使真像網上說的那樣,你又能如何?豈不是勞神費力瞎操心?那本是國家的事,你操心啥用?別說吃個轉基因呐,就是讓你上戰場你不也得去嗎?國家的事百姓就別跟著瞎摻和,你就跟著就是了。”
白天明來到了老家——這是疫情解除後第一次回老家。白建康愁眉苦臉,麵有難色。
“大孫子,怎麼啦?為什麼不高興?”
白天民替孫子開了口,“這不是嗎,地瓜皮改變了主意,種了轉基因。他這一改主意,帶走了不少人也跟著種轉基因去了。早我就說,齊友傑有名的小金豆子,離香油不咬。生產隊那些年我都看得明明白白,地瓜皮是他兒子,能不隨他爹嗎?也是離香油不咬的手!”
白建康說道:“地瓜皮也不是圖香油。都是他爹!趁地瓜皮在城裏賣苞米餷子的機會,把自家的火苞米賣給了文子謀,又買下了文子謀的轉基因苞米。這一賣一買一斤獲利5元錢。總共獲利近萬元。友傑一看這萬元的大票子動了心。把全家的玉米全換成了轉基因。並且全家人都吃了轉基因玉米。地瓜皮回家得知後大發雷霆!他爹本來就見錢眼開。這明擺著的利潤使友傑理直氣壯。爺倆爭得麵紅耳赤。木已成舟,瓜蛋瓜二瓜三直至瓜五都吃了轉基因。地瓜皮心灰意冷,一就吃了,魔盒已經打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放開了。友傑又說,人家賴小花都吃三四年了也沒看出啥事,李二胖頭家也吃了半年,都沒啥事,你吃就有事了?地瓜皮也不再爭執。就這樣,地瓜皮就淪陷了。”
“大孫子,不要太在意別人是否種非轉基因。咱種咱的,咱種的目的就是就是保證自己食用。附帶賣錢貼補家用。保健康是至關重要的。錢財乃身外之物,孩子則是家中之寶。無價之寶。雖說咱種地主要是自己食用,但是高產也是追求的目標——這個高產是本地品種的高產。它保證沒有任何隱患和風險。小時候常常到大地裏挖野菜。吃慣了婆婆丁苣蕒菜,苦森森的,沒覺得苦。相反覺得苦森森的味道挺好的呀!吃到嘴裏挺舒服的呀!也許有人會說,巴兒狗不吃大米飯——賎奔兒嘍!我並不怪說這話的人。因為他們有這個經曆和體驗。即使有了相同經曆和體驗的兩個人,體驗後的喜愛感悟也不一樣。同樣是吃苞米麵長大的兩個人,同樣在低標準條件下長大的,我仍然愛吃苞米麵糊湯,裏麵再放點黃豆芽,我更會多喝兩碗。而我的老師憲之先生他說,他吃苞米麵會死,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我親耳聽到的。會死倒未必是真,苞米麵畢竟不是毒藥。但是,他特別不喜歡苞米麵倒是一定的。會嘔吐也有可能。我的同事也有討厭苞米麵的,他們說是吃苞米麵吃傷了,所以不想再吃了。而我,除了苞米麵湯外,還喜歡大餅子,雖不能說百吃不厭,可過不了幾天不吃會想的。特別是苞米麵大餅子大蔥蘸大醬,一口大餅子一口大蔥蘸大醬撐不瞎眼睛。可見同樣環境造就的兩個人,愛好追求大不一樣。比如,當前火熱的轉基因,有人追求抗蟲高產,支持推廣轉基因;有人追求安全無後顧之憂,主張種植非轉基因。一家人,一夥人,一個班級,一個生產隊。總之,隻要多於兩個人,就有不同的口味。苦辣酸甜各有所好!再好的廚師也不能百人百菜,她首先會排除辣的,因為怕辣的人多。眾口難調也要調,怎麼調,就是方法問題、藝術問題了。”
經過一春八夏,風吹雨淋日頭曬,高粱成熟了。站在河壩上遠遠望去紅豔豔的一片,無邊無際鋪向遠方。老莊稼人說,種地打糧是一個以量取勝的活。要想莊稼多打糧必需棵數多。這個道理都懂。可是,老莊稼人還常說,要高產,莊稼必須長得齊——長得齊刷刷的。七高八低的莊稼是打不過平整齊刷的高粱的。種地出苗也是有講究的,——七不毀八不沾。也就是說,隻要有七成苗就不要毀種,八成苗就不要沾補。原因也很簡單,毀出來的苗普遍比人家的晚,矮一頭;沾的苗出土後就受周邊的苗遮擋,水肥也被那些苗爭搶去了。後補的苗一定輸在起跑線上。俗話說,寧在人下為人不在樹下為樹。人下為人好處是可以借上司的光,壞處是隻能為人下人。在樹下為樹可就沒有任何好處了,既得不到日光又得不到通風,爭不到肥水,被遮掩得死死的,沒有出頭露麵的時候。莊稼也是一樣,要是被跟前的莊稼落下,就別想長大,更談不上結出豐盛的果實了。雖說有老虎一個能攔路,耗子一窩喂了貓的說法,但也有眾人捧柴火焰高、眾擎易舉、眾誌成城。說起種地,這是一個以《量》取勝的行業。要想獲得高產多打糧食,不能靠少數大穗大棒來實現,必須要棵數多而且要齊刷刷整齊均衡才能獲勝。這就相當於眾望所歸萬眾一心眾擎易舉眾人捧柴火焰高。單單依靠少數,再大的棒再大的穗而其餘的成了小梭子也不能達到高產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