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四哥說:“該給我另找個地兒住啊。”
四哥看看六哥,“我是打算在我和老五帳子裏給你騰出一張床住的。可是,殿下叫你嚇壞了,非要我們在這裏給你加了張床,他要看著你。”
“是啊,省得他們又背著我自作主張。”六哥淡淡的口吻卻透出一點嚴厲。
我見四哥返身跪下,“殿下,當時情形的確是緊急,我是想著把十一叫來,也許能有什麼奇跡發生。”
我聽他這麼說的,怪嚇人的,“他不是沒事麼?”四哥跪下了,我還坐在床上,覺得不妥,趕緊要下床。
“起來吧,出去告訴老五,警報解除,省得他躲著不敢露麵。”
四哥這才起來,我看過幾次父兄要給六哥行禮被免禮,這還是頭回真見到四哥跪下去,心頭覺得怪怪的。
“我要搬到哥哥那裏去住。”我看四哥轉身要走,趕緊說。
六哥說:“我還需要人照顧呢。”
“那我白日過來,反正我不能住這兒。”
“現在就是白日啊。”
四哥輕咳兩聲,“十一,你就在這裏照看著,我把你的東西拿過去。記得讓殿下一定要臥床休息,不能讓他起來看文書。我已經同小柳說了,有人來了,一律擋駕。”
“哦。”我答應著,就在床上坐下,“六哥,你當時很凶險吧?”
他笑了笑,“我暈過去了,我哪知道。不過,能把老四嚇到,應該是挺凶險的。好像是一直高熱不退,囈語,整個人都糊塗了。我聽說,當時他們不停給我灌藥,十碗裏有小半碗能進口就不錯了。他是從軍中找了個士兵,用老家給流民、乞丐治療的土法子把我弄醒的。老四這回可是服得五體投地了。打小,醫道上我還沒見他服過人呢。”
他說的輕描淡寫的,我聽著卻怪害怕的。居然是誤打誤撞給救醒的。
“那要是沒那麼個士兵……”
“沒有的事,不過是毒液無法排盡,原本又感染了風寒。一毒一病一起發作才不好弄,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垮掉了。你才把我嚇到了,一進來就直接仆地。老五楞沒敢來這裏打一下轉轉。怕我怪責他一路沒小心照看。”
我想起進帳前五哥像是要告訴我什麼,現在想想應該就是他已經醒了的事。隻怪我當時太心急,沒顧上聽。
六哥看著我,臉上滿是笑意:“不過,你這麼跑來,我真是開心。就這麼看著你安安靜靜睡在那裏,我就覺得圓滿。”
我不自然的笑笑,“六哥,你幾時該吃藥?”
“好像剛吃過。”
“四哥說讓你多休息的,你先前肯定是沒聽他的話,所以病才會來勢洶洶的。你躺著,我去問問藥幾時送來。”我站起來,“對了,既然你是救姬瑤受的傷,她怎麼沒在這裏守著你?”
“我醒了她就回去了。我們打了個伏擊,魏先生讓姬將軍又領了人帶著敵人的隊伍在沙漠裏轉悠呢,他地頭熟。老四每天隻給我半個時辰見人,多的事我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