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給十七起個名吧。”
他這才轉頭去看一眼熟睡的兒子,然後馬上又轉回來,“那些大學士擬了幾個,回頭給你看看。”
“現在吧,我剛睡醒,精神好著呢。”
六哥走到一邊鋪開紙寫了幾個名字,遞給我看。
其實之前就想過不少了,可是又被他否決了。總說這個也不好,那個也不好,都配不上他的兒子。
可是,現在這個態度,我覺得有點奇怪啊。他之前對取名那麼上心,現在怎麼一點都不急了。還直接拿大學士擬的就給我看,算是交差了。
他不抱兒子,那是一貫的,可現在對十七,好像是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你怎麼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要這個兒子麼?”
他沒好氣的說,“要早知道要你拿命去搏,一早就不要他。”
“你別這樣啊,關孩子什麼事?難道怪他長太大啊?我們是做父母的,不能跟孩子計較這種事。”
“嗯。”
“你重新想幾個吧,我還是希望是你親自取名。”
他這才靠坐在床頭,想了一會兒,“叫子晟吧,晟者,光明,興旺。”
“好,這個好,蕭子晟,我們十七叫蕭子晟。”我看著搖籃裏的十七高興的說。然後看著六哥,“不許對他不好,你要去愛護他,培養他。”
“知道,就是一時轉不過彎來。”
我靠在他懷裏,小聲問:“如果,我沒有醒過來,你是不是會一直對他這麼冷淡?”
六哥沒有出聲,半晌才說:“怎麼會,他是咱們倆的骨血。我一定好好栽培他,讓他成為古往今來的聖君明主。”
厄,那是一條艱苦卓絕的路吧。六哥你分明就是在怪他,到時候你是一邊把他當我留下的唯一骨血愛著,一邊當他是殺妻仇人一般的恨著。那我不醒來,我兒子豈不是慘死了。賢妃又不敢違逆你半分,也隻能看著你們父子這樣相愛又相憎的。
然後我的兒子成長為一個古往今來的厲害太子,但是人格殘缺不全。跟龍椅上他老子一起表演愛你在心口難開,給我上墳兩人除了必須一起的場合都還要避開對方。那我在底下豈不嘔得再死一回。
哇,還好我醒過來了。還可以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一陣一陣的後怕,背心都出汗了。
六哥察覺到我渾身僵硬,忙扳過我問:“怎麼了,哪不舒服?”說著就要叫太醫。
我趕緊說:“沒事,我就是害怕。害怕萬一我去了,你跟十七會變成什麼樣子。”
六哥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後說:“你知道我們都需要你就好。”
一旁的十七,哼哼兩聲醒過來,宮女便要裹上抱出去叫乳母喂。
“別抱出去了。”我看看六哥,他沒有要鬆手出去的意思,“加一個屏風,讓乳母過來喂。”
“是。”
今天上午我已經見識過了,他胃口特別大,要兩個乳母輪班喂才行。十姐姐那個大半個月都沒他能吃。但有一點好,就是不挑嘴。不然認準了一個人的奶水才肯喝,那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