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皇子生辰之後,雲遠則還和之前一樣時不時會偶爾在白日裏來鸞光宮坐坐,卻不曾在夜中招過穆橙鈴侍寢,穆橙鈴自然樂得如此。用過早膳以後,穆橙鈴就帶著蒹葭行露如往日一般去皇宮中園林逛逛,行至南屏園她便聽見一陣陣歡快的笑鬧聲,剛想進去瞧瞧就被不知從哪裏突然衝出來的一個姑娘撞到,一下沒站穩便向後跌去,幸而她身後的蒹葭及時出手,將她扶住。
行露立即對那姑娘怒目而視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衝撞惠妃娘娘。”穆橙鈴從沒見過行露這般凶神惡煞的樣子,一時竟然有些想笑。那姑娘早已跪了下來,誠惶誠恐:道:“妾隻是剛剛隻顧著看蝴蝶,並非有意衝撞惠妃娘娘的,請惠妃娘娘開恩啊。”
穆橙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那些跟著她也一同跪下的姑娘們,手裏還拿著團扇,似乎剛剛正在一起撲蝶嬉戲。看她們的穿著並非宮女,可是又不如妃嬪那般華貴,穆橙鈴有些好奇問道:“你是什麼人?”
“妾是今年剛被選入宮的秀女,平江普定伯府馮氏。”
“原來是秀女們。”穆橙鈴看了看南屏園這群秀女們,一個個模樣都十分標誌,她轉頭向蒹葭問道:“秀女竟有這麼多人?”
“是,這些小主都是現無分位的,所以人數有些多。”蒹葭恭敬回道。
難怪,她本來還覺得雲遠則作為一個皇帝來說,嬪妃還真是不多,原來這裏還有這麼多無名無分的小妾們可供挑選。阿房宮賦中那句“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恐怕也沒有太過誇張,這個皇權至上男子為尊的時代,後宮的女人們也真夠可憐的。
穆橙鈴隨意擺了擺手道:“馮氏不必如此緊張,你們都起來吧,本宮就不在這裏打擾你了,你們繼續玩吧。”
看著她們那副惶恐不已的樣子,穆橙鈴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讓人如此恐懼。
回到鸞光宮的時候,她就見采蘋和甘棠一臉緊張嚴肅的從殿中迎了出來,對她道:“娘娘,出事了,藍田軒謝美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動了胎氣,聖上知道了大發雷霆,現在太醫院好多太醫都趕去了,連禦醫都去了好幾個。各宮娘娘聽說此事很多都已去了藍田軒探望,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懷孕的宮妃動了胎氣,穆橙鈴想都沒想就覺得這裏肯定有什麼陰謀,簡直是宮鬥劇裏常有戲碼,她想了想道:“皇上之前有旨讓本宮少去藍田軒,本宮還是不去了,蒹葭行露你們過去幫本宮看看關心一下,就說本宮身體不適不能前去探望,記住,什麼探望禮品都不要拿去。”
結果沒想到蒹葭行露這一去好久都沒有回來,穆橙鈴有些坐不住了,剛準備然甘棠去藍田軒找找她二人,她便看見行露匆忙踏入房中。於是穆橙鈴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久都回來?蒹葭呢?”
行露連忙道:“蒹葭還留在藍田軒探聽消息呢,怕娘娘擔心,奴婢就先回來了,聽說是在謝美人的床褥下發下了寫有謝美人生辰八字的紙人,似乎是有人企圖用厭勝之術詛咒謝美人,才讓謝美人動了胎氣,皇上正命人徹查此事呢,蒹葭說怕這其中有什麼陰謀,還是先留在那看著比較穩妥。”
穆橙鈴點了點頭,說了句做的好,心中卻好奇這事不知是誰做出來的,又不知這次會倒黴的究竟是誰。雖然說去母留子製度下皇嗣一般都沒什麼好迫害的,但是雲遠則近八年無所出卻讓謝美人懷孕了這就不得不讓人玩味這個中奧義。雲遠則招她侍寢時都不會動她,那麼允許謝美人為他誕下皇嗣,說不準其實就是一種愛的表現,明寵淑妃也許隻是一種保護謝美人的方式?所以謝美人才能如此遭到記恨,讓人希望她能在這懷孕期間出點什麼事香消玉殞,因為擔心她的存在將來會威脅到皇後之位的爭奪,穆橙鈴越想就越覺得這種想法十分可靠,於是將謝美人的名字也列入了那份候選人名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