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滿頭算白首 皇寵 杏花滿頭算白首(廿一)(1 / 2)

踏入戒備森嚴的牢房時,穆橙鈴看著躺在草堆中的那人,身上是多次用刑的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幾乎是奄奄一息般的狼狽不堪,她早已猜到欒卿必不會讓他有半分好過。但仍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玉樹臨風,如朝陽般意氣風發的樣子,還有幽蘭曇節上與他一處的笑鬧,他送給她的花炮,一時間隻感到世事無常,心中迷茫,不覺得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穆橙鈴本來是有些恨他的,可是後來發現那du藥並不是鳳乾嬰的手筆之後,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想他了。失敗之後為了報複欒卿而派人殺她這件事,她其實是有些理解他的,可是差點就這樣死了亦讓她憤恨他的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本來他對她來說隻是個任務對象,如今確實不想在他身上多費感情,就算是憤怒或仇恨也覺得有些沒有必要,想明白這一點,她的心頓時平和了許多。

這一任務到底是讓她投入了太多情感,感覺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

隻見鳳乾嬰抬頭看向來人,從一見到穆橙鈴的震驚到一通狂亂的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不甘,對著欒卿恨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到頭來還是輸給了你!從一開始,你的存在就是我人生的汙點,因為皇祖父的原因,大家都說你才是下一屆的儲君,一時心軟沒能找到機會將你徹底除掉,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錯誤。”

隨即鳳乾嬰看了看麵前二人緊緊牽著的手,帶著幾分自嘲的笑著看向穆橙鈴,雙目通紅道:“穆橙鈴,你真是好本事!”

隨即收回了視線,也不看他倆,隻降聲道:“你們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們。”

欒卿眉頭微蹙,對穆橙鈴問道:“你想要如何處理他?”

穆橙鈴想到那長劍插入腹中的劇痛,想起欒卿一臉多日衣不解帶的擔憂,硬是壓下了心中對鳳乾嬰所剩無幾的幾分同情,隻道:“不用顧慮我,此事你看著辦就好。”說完她再也不想再此處多呆,又道:“這天牢空氣太差,你帶我回宮吧。”

欒卿立即點了頭,與穆橙鈴擺駕回宮。

兩個月後,突生怪病已纏綿病榻近半年的太上皇德欽帝駕崩,舉國哀悼,太後去原木山清修為先帝超度祈福。

但實際上是怎麼個事情,該知道的人心中自然清楚不過。而鳳乾嬰最後究竟如何,穆橙鈴也沒有再過問過。

穆橙鈴現在已經搬到了欒卿的寢宮重華宮與他住在一處,後宮既無太後有無嬪妃,既沒有晨昏定省也沒有諸多煩事,她要做的就是管好後宮的工作人員們,著實省心,也十分清閑。

欒卿每日雖然忙於政事,但不論多忙總會抽出時間陪穆橙鈴用膳,很多時候等穆橙鈴到了,卻會看到欒卿早已在等自己吃飯了。

秋去冬來,又到了穆橙鈴最不喜歡的季節,重華宮的地龍燒的極暖,自第一場雪之後,穆橙鈴就很少再出門了。晚上的時候她一進暖暖的被窩,就懶懶的拱在欒卿懷裏,蹭著他的胸膛,弄的欒卿一陣好笑,一手摟著她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讓她將有些微涼的腳踩在他的腿上,另一隻手包住了她的比他略小的手,給她取暖。就這樣呆了一會兒,欒卿輕問:“還冷嗎?”

穆橙鈴將埋在他懷裏的頭抬了起來,笑著親了他一口,“不冷啦。”說完已然枕著欒卿的胳膊抬著頭看著他。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欒卿笑道。

“欒卿,你真好看。”穆橙鈴露出了一個幸福又調皮的笑容,將右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銀鈴微晃,手指劃過他的眉梢,臉頰,情誼盈滿雙目,流連不已。

欒卿微微一愣,隨即笑了開來,調笑道:“說吧,是不是又背著我做了什麼壞事?”

穆橙鈴頓覺無語,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真討厭。”

欒卿笑著用環著她的那隻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穆橙鈴的長發,也不說話。

穆橙鈴伸出雙手抱住了欒卿的腰部,靠在他的胸膛上,被被子蒙著傳出悶悶的聲音,“你最近好像很忙,前朝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