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後我才知道你家專門為此開了一條生產線。”

湖光粼粼,陽乃的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直人爺爺所建之景,不能簡單的稱之為莊園,城堡,這簡直是一個獨立王國。

“呐,要不要連我也一塊娶了?我家祖宅都被你霍霍完了,不娶我的話我死後委實很難向祖先交差。”

直人冷靜的與戲謔的垂頭看向他的陽乃對視。

“無趣。”

陽乃撅了撅嘴,她把兩隻腳上的高跟鞋一踢。不滿的坐到湖邊,露出耀眼的小腿伸進湖麵。

“嘶,好冷。”

她抱緊了自己小小的身體,來回踢踏著水花,白皙豐腴的小腿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為白皙。

水很清。湖底有龐大的水循環設備,每周也都會有專門的人員上門負責清理。

“你幹的?”

“什麼?”

“下午,你的鈴木大侄子出院乘坐汽車回學校的途中,在等候紅綠燈期間,一幫來路不明的混混飛快的把他從車裏拖進窄巷進行毆打,等我到時醫院的時候他剛做完手術被推入icu。”

“不是我幹的。我還沒無聊到以暗地裏折磨人取樂。”

“我沒說是你做的啊?”

陽乃故作驚訝的輕捂著小嘴。

“那你半夜發什麼神經?”

“我見過了他媽媽。我永遠無法忘記當我趕到醫院時她看向我的眼神。哀求中帶著的憤怒,遭受背叛的恍惚疊加在一起像是一座大山把她徹底壓垮了。”

然而在直人看來被壓垮的不是鈴木的媽媽,而是眼前變得愈發模糊渺小的陽乃。她宛如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緊緊的縮在一起。

這才是鈴木給他的投名狀,他根本不缺錢,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哪怕是晚上做的一個夢,第二天大清早,夢裏的東西都會準時出現在他眼前。

一個毫無背景的議員能夠成為黨魁隻有一個原因,他是多方麵勢力製衡後無奈的結果。

“喂,陪我吃宵夜去。”

“好啊。”

“吃飽了就不會瞎想了。舒舒服服的睡一覺,第二天醒來全部忘的一幹二淨。”

直人撿起散落在兩旁的高跟鞋,整齊的擺在一起。

湖的對岸是山,山的對岸是樹林,樹林裏有神社。

“我有些累了。”

“大二就喊累了嗎?等你工作了再喊也不遲。”

“你說鈴木議員究竟是為了什麼?”

“理想。”

“唯有這點你永遠不肯放鬆,真好啊。”

談論一個五十多歲的人的理想大有壯誌未酬身先死的意味。

親愛的凜子小姐

每當我想起你,我都會想起我們學校那條漫長的銀杏葉隧道,你我之間的距離讓我意誌消沉,靈魂碎裂。我知道我現在正位於人生的岔路口,我也知道我應該去做什麼,無一例外,特別清楚。我想要改變這個國家,一個正直的政治家應該是寡欲清歡的。可沒有你讓我發現我的人生毫無意義,愛上你是我嚐試過最容易的事情。我知道愛隻是虛空中的叫喊,遺忘再所難免,總有一天我們的努力將會化為塵土,變成原子彌散在廣袤無際的宇宙中。我還知道太陽會吞噬我們唯一的地球,但我還是愛上了你。

鈴木健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