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從雕花隔扇門裏出來的,並不是什麼美味佳肴,而是兩個絕色美人。年紀約模十六七歲,蓮步款款,亭亭玉立,花明雪豔,秋波流盼,嬌俏可人。
在場的人都看呆了,止不住驚訝得叫出了聲:“哇!這……天……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美人?”
伯顏也被這兩個尤物吸引住了,但他很快從迷亂中清醒過來,對一臉讒笑和得意的呂師夔說:“呂大人,酒席宴上召來兩名女子,這、這是何意呀?”
呂師夔揚揚得意地說:“元帥,這兩個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呀?”
“喔?不是一般女子?”伯顏揣摸呂師夔的用意,問:“那……她們是什麼人呐?”
呂師夔不無炫耀地說:“實不相瞞,這是宋廷宗室中的兩位絕色公主,是卑職特意選來……”
伯顏已經明白了呂師夔的用意,沒等他說完,便冷冷地說:“她們既是尊貴的宗室公主,你把她們帶到這兒來幹什麼?”
呂師夔說:“丞相常年累月,連日征戰,鞍馬勞頓,十分辛苦。讓她二人服侍丞相歇息,也好消解一下征途勞苦。”
果然,不出伯顏猜想,呂師夔的用意確實在此。兩個小美人確實太可愛了,是男人就會喜歡的,何況他自伐宋以來就沒有接觸過女色。但是,他不能啊!這是兩個皇室女子,如果他接受了,勢必被傳得沸沸揚揚,後果不堪設想啊!不!不能為小欲而壞大事。伯顏想到這裏,勃然變色,怒道:“呂師夔!你好放肆!你把伯顏看成了什麼人?伯顏不是你們宋朝的賈似道!伯顏蒙天子信任,受命興仁義之師問罪於宋,並不是來奸淫擄掠搶劫的!你如此為之,分明是要陷我於不義!”
呂師夔慌忙解釋:“不不,丞相誤會了,降臣絕無此意。”
“那……你就是要用美人計,轉移瓦解我軍鬥誌?”伯顏目光咄咄,看得呂師夔膽怯心虛。
天呐!這樣的罪名可是太大了,呂師夔拍馬不成反被馬踢,嚇得麵色如土,連連解釋說:“丞相明鑒,降臣真的不是這個意思。降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隻想取悅將軍,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呐!”
伯顏已從激憤中恢複過來,對呂師夔說:“好啦,我相信你沒有別的意思。不過,就是你真的有別的意思,本丞相也不會上你的當。叫她們下去吧。”
“是是。”呂師夔如遇大赦,急忙讓兩個女子退下去。
忽必烈得知此事,大為高興,稱讚道:“好!伯顏不愧是朕的好元帥,朕沒有選錯人。”
元軍長驅直入,鄂州、建康、江州、平江……相繼失陷,距離臨安越來越近。南宋朝野上下一片惶恐。臨安城內謠言四起,有的人家已經做好逃難準備。
此時的宋廷,可說是風雨飄搖,艱難至極。宋恭宗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全、謝二太後都是女流,哪裏經曆過這樣的局麵?隻有依靠賈似道、陳宜中這些老臣。唉!沒個得力男人主事,也真難為了這兩個女人。
建康失陷的消息傳進兩位太後耳中,她們找來身邊太監一問才知道,元軍原來已經打到了家門口。天呐!難道他們是天兵,怎麼打得咱們快呀?二位太後早已六神無主,急忙召來眾閣臣商議。
小皇帝坐在禦座正中,全、謝二太後坐在兩側,賈似道、陳宜中率眾閣臣分列兩旁。
謝太後心情焦急,神色慌亂,對眾閣臣說:“聽說元軍已經攻占了建康,我打聽過,離臨安已經不遠了,中間隻隔著平江。我們的軍隊都幹什麼去了?怎麼讓敵人打得這麼快?人家都要打到家門口了,你們快說說,咱們該怎麼辦呐?”
閣臣們一個低首縮頸,沉默不語。
謝太後見沒人說話,哀戚無助地看著賈似道說:“不行就……再去元營議和,去好好求求人家?”
賈似道說:“不行,去也沒用。忽必烈跟以前的金人不一樣,他貪圖的不是咱們的金銀財寶,而是我們大宋的萬裏江山,社稷神器!你答應他再好的條件,他也不會議和的。”
“啊?!”謝太後覺得渾身無力,仿佛得了一場大病,頹廢地癱在禦座上,絕望地說:“這麼說,他……他是非要滅掉咱們不可!這可怎麼辦呐?你們快說呀?怎麼都啞巴了?朝廷平時待你們不薄,怎麼到了關鍵時候,一個個都……”
賈似道早已想出一狡兔三窟的辦法,見時機已到,便說:“太後,您放心,天無絕人之路,隻要老臣在,就不會沒有辦法。”可躲避過眼前之禍。
絕望的謝太後聽賈似道說得很有把握,眼前一亮,仿佛看到希望,急問:“師相快說,你有什麼辦法?隻要能躲過眼前這場災難,怎麼辦都行。說呀?你快說呀?”
賈似道憋了半天,蹦出兩個字:“遷都!”
“遷都?”
二位太後和在場閣臣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賈似道侃侃而談:“對,遷都!把都城遷得遠遠的,使他鞭長莫及,就是追也得叫他追一陣子。咱們騰出時間來再重整旗鼓……”
賈似道的意見遭到多數閣臣反對,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遷都?這時候怎麼能遷都呢?非亂了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