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幾個老家能怎麼樣?”阿合馬氣咻咻地說,“不就是增加幾個課稅嗎?皇上已經駁回了他們的參劾。你有什麼慌的,真是。”
忽辛說:“不是呀爹,不光是為課稅,他們又翻出了崔斌舊案,喔,對了,還說您蒙蔽皇上,擅權誤國,是……”
阿合馬大怒,問:“是什麼?”
忽辛說:“哎呀!可難聽嘞……”
阿合馬黑虎著臉:“說!他們還說什麼?”
忽辛囁囁地:“他們說,您是……當……當代的趙高……”
阿合馬破口大罵:“它媽的!混蛋!”
忽辛說:“最起勁兒的是楊居寬,還有參政郭佑,平章麥術丁……好幾個人。”
阿合馬咬牙切齒地說:“中書省歸安童掌管,他們都是安童的人,因為有安童撐腰才敢這樣放肆!”阿合馬目露凶光,惡狠狠地說:“安童!你總是跟我作對!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不知道我阿合馬的厲害!”
忽辛低聲說:“您打算參劾他?”
阿合馬連連搖頭:“不,他從小跟著皇上,對他的忠心皇上不會懷疑,參劾沒用。”
“那……您打算怎麼辦?”忽辛不知道阿合馬有什麼高招兒。
阿合馬說出四個字:“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忽辛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眨巴著眼問,“什麼意思?怎麼個抽法?”
阿合馬說:“拿中書省開刀!把中書省幾個幹將搞掉,就斷了安童的左膀右臂,成了光杆元帥,看他還怎樣興風作浪?”
忽辛說:“可是,咱們手裏沒有抓到中書省的把柄呀?”
阿合馬說:“你呀,還沒有悟透官場真諦。把柄還不是人抓的?隻要你抓,有的是。”
忽辛說:“您打算抓它的什麼把柄?”
阿合馬凶狠地說:“當然是揀要害的抓,象什麼管理混亂,帳目不清,官吏渾水摸魚,貪賄成風。請旨進行鉤考。”
忽辛擔心地說:“那……皇上要是要證據呢?咱們沒有呀?”
阿合馬麵如冰霜,說:“你呀,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沒有,可以製造嘛!”
忽辛還是有些不放心,說:“這……中書省可不是小衙門,是朝廷中樞,皇上能同意嗎?”
阿合馬已經思慮成熟,非常自信地說:“我自有辦法!”
阿合馬的“法寶”不是別的,仍然是蠻童秀才葉李。
首先,阿合馬讓他的親信們寫折子參奏中書省,然後,拿著這些折子找到葉李,對他說:“中書省管理混亂,貪墨成風。大臣們上了很多折子。皇上也有所覺察,正琢磨著進行鉤考整頓。您曾因叩闕上書聞名天下,在這件事上不能落在後麵。所以,我把這些折子扣了下來。這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等咱們的上了折子以後,再把這些折子遞上去。不知您以為如何?”
在葉李看來,阿合馬處處向著自己,當然同意。便與阿合馬聯名上了道奏折,請求對中書省進行鉤考,徹查弊端,整肅吏治。
忽必烈看了奏折以後,頗感震驚:“對中書省進行鉤考?”問阿合馬,“問題有那麼重嗎?”
阿合馬拿出親信上的奏折,說:“皇上,您看,這是大臣們上的折子,都是參劾中書省的。臣粗略看了一下,問題太嚴重了,可以說是觸目驚心。再不認真對待,以後就很難收拾了。”
忽必烈蹙起了眉頭,問阿合馬:“這事,蠻童秀才知道嗎?”
阿合馬說:“您看落款,是蠻童秀才首先發現的蛛絲馬跡,邀臣一起上的這道奏折。”
忽必烈看著落款上葉李的名字,滿意地點點頭,高興地說:“嗯!朕沒有看錯人,果然有叩闕上書的銳氣。吏治不清,朝綱必亂,整肅吏治是第一要務,準奏。不過,中書省都是資深大臣,要依實而定,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不可妄加羅織。查清以後,上奏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