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下次了!”看似是在生氣,可聲音卻無比的輕柔。
洛輕雲趕緊點頭:“不會了。”
看著眼前的人,嚴筠卿長舒了口氣,最終無奈起身。
“筠卿哥哥,你去哪兒?”以為她還在生氣,洛輕雲不免有些慌了。
隻是還不等嚴筠卿回答,就覺得一陣眩暈,直接暈倒在地。
洛輕雲見狀頓時慌了,剛要開口喊人,突然想到了什麼,隻能將人從地上拖至床榻。
也是這時才發現,她的嘴唇青紫,明顯是中了毒,又想起方才那些在不遠處放暗箭之人,眼底閃過一抹狠戾。
好在她隨身帶有解毒的丹藥,倒出一顆塞入其口中,又將身上的傷口一並處理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衣衫之下藏著的皮膚上,卻遍布傷痕,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舊傷也好,新傷也罷,每一道都是那麼駭人!
她不敢想象這麼多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麼,即便受傷也不能勞駕旁人,唯恐被人懷疑。
明明是將軍,卻處處小心謹慎,就連受傷也不敢聲張,隻能硬生生扛著。
說真的,這一刻她真的希望她不是將軍,如此便不用背負那麼多。
但她明白,嚴筠卿不會同意的,因為她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就如同現在一樣,明知是死,卻還是毫不猶豫。
不知睡了多久,隱約間感覺到什麼東西滴落,隻是意識太過沉重,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天色已晚,而洛輕雲則趴在床邊,不知是夢到了什麼,眉頭緊蹙,細長的睫毛微顫,隨即緩緩睜眼。
“筠卿哥哥,你醒了。”見她醒了,洛輕雲下意識就要起身,奈何時間太久,雙腿已然麻木,一個踉蹌直接朝床上栽去。
嚴筠卿和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撈入懷中:“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腿麻了。”洛輕雲苦笑一聲,強忍著雙腿傳來的麻木感,從其身上挪開。
“筠卿哥哥可有不適?”
“沒有,我方才……”
“中毒了。”
“中毒?”嚴筠卿蹙眉,難怪她方才覺得使不上力,原來是……
“不過現在沒事了,輕雲來時,劉伯伯特意讓人送了些丹藥,其中就有‘百毒解’。”
嚴筠卿點頭,低頭才意識到身上的衣衫已然不是方才的那件。
洛輕雲自是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解釋道:“筠卿哥哥放心,衣裳是輕雲換的,旁人不知曉。”
“可有人來過?”
“袁副將來過,不過筠卿哥哥放心,他隻是擔心筠卿哥哥的傷勢,並無其他事。”
聽到無事,嚴筠卿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起身下床。
“筠卿哥哥還是要走?可你的傷……”
“無事,小傷。”
她就知道她會這般說,可她一向執拗,她也隻能任由她去。
而營帳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淅瀝小雨。
剛走進隔壁營帳,就發現段武等人竟也回來了。
見嚴筠卿前來,紛紛上前。
“將軍!”
“將軍,您沒事吧?袁副將說您受傷了!”
“無事,你們怎麼回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噤聲。
見他們不說話,嚴筠卿也察覺到了什麼:“出了何事?”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可依舊無一人開口。
“你說吧。”
“還是你說吧。”
推脫幾次,最終視線落在了段武德身上:“段副將,還是你說吧。”
毫無預兆地被幾人推了出來,段武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猶豫再三最終開口:“今日軍中多有傳言,不止軍中,百姓們都在傳,說將軍你、是、是女子!”
即便這麼說,但段武始終對自家將軍深信不疑,不僅僅是因為將軍救了他,雖說這麼多年將軍從未與他們一同洗澡,就連上藥換衣都避著他們,可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懷疑過。
“你說說,他們這麼不是扯犢子嗎,將軍英勇神武,怎麼可能是女子!”說話間還不忘時刻關注嚴筠卿的表情,發現其眉頭緊蹙,瞬間改口:“將軍莫惱,末將這就去將那些散播謠言的頭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