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舉人家宅院很大,楊花兒站在外麵看的時候心裏琢磨著,以她前世看了那麼多宅鬥小說的尿性來看,不發生點什麼故事簡直對不起這麼高大上的宅院。
門口站著的小廝都認識楊秀才,再加上這領著小姑娘來的都是為了給三小姐競選陪讀的,所以就安排一道先去夫人的院子裏進行初級的考試,初級的考試就是進行文字篩選,讓那些不認識字的人先淘汰,王家找的是陪讀,不是陪吃陪喝的。
院子挺大,庭前種了兩叢芭蕉,一株桂花,桂花香味被風吹得淡了許多,隱隱約約地散在呼吸裏,十分舒服。
穿著一致的婢女們抬著小案和蒲團在院子裏擺好,每人選擇一個小案坐下,然後等著裏麵的人傳題。
傳題的是一個衣著要比一般婢女打扮更為得體一些的女子,她站在簷下,首先向著大夥行了一個常禮,聲音溫潤,“各位鄰裏鄉親今日能夠來王家選陪讀小姐,實在是王家之榮幸,隻是這陪讀隻有一個名額,為了顯示公平,夫人決定采取當場測試定名額的方法,也請各位在場都做一個見證,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言,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咱們就開始。”
秀秀選了第一排,楊花兒坐在第三排邊沿,其他的女孩也都依次落座。
第一道是先寫上自己的名字。
在眾位女童開始提筆的時候,掌事婢女就下來四處轉悠看看,有些女童偏生名字複雜的,小腦子記不住,怎麼也寫不全,直接丟了筆開始哇哇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婢女微微一笑,抬手讓粗實的婆子領著女童去找帶來的家長,也有女童扒拉著小案不肯走的,想必是在家裏時,家人囑咐了一定不能輸,便天真地以為隻要坐在小案邊就沒事了。
處理這些也有些麻煩,因為小孩子撒潑是完全不講理的。
那婢女讓其他人都好言哄著,或是讓女童的家人來勸女童。
“大姐,你看我們家小丫平日裏寫字可好了,這不是今日一緊張就忘了,您就通融通融吧。”有的家長就陪著笑臉請求道。
婢女含笑搖頭,“您莫見怪,若是連這小小測試都撐不住場,日後在府中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咱們都擔待不起,畢竟是三小姐的陪讀。”
第一輪去了幾個女童,秀秀也順利寫出了自己的名字,回頭示威地看了楊花兒一眼。
第二輪是寫出二十個自己認識的字。
婢女走到楊花兒這裏收卷子,驚訝地發現楊花兒寫得二十個字居然連成了詩。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婢女忍不住念了出來,這四言別致新鮮,她也算跟著主子讀了些詩書,竟不知道是出自哪個大家。
婢女忍不住問道:“小姑娘,你這詩是誰教你的?出自哪個大家?”
楊花兒眨著眼睛回答:“這是我自己寫得,並不是別人教我的。”
婢女一下子失笑,她揉了揉楊花兒頭上的軟發,“姐姐知道這是你寫的,是誰讓你這麼寫的呢?”
“這詩是我寫的。”楊花兒又重複了一遍。
婢女微微正色,“你是說,這詩是你寫的?”
楊花兒無辜點點頭。
婢女壓下眼中的情緒,拿著楊花兒的卷子進了內室。
其他的人都不明所以地看著楊花兒,楊敦要去教王小公子的書,並沒有在這裏等著。女童們三三兩兩竊竊私語,不知道楊花兒的卷子有什麼玄虛。
當婢女再出來的時候,麵色已經恢複了平靜,第二輪的二十字默寫,寫少的,寫錯的,一律都要出局,這一局出局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