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見底的黑暗,隻有無限地掉落、掉落,黑壓壓的空氣在耳邊梭梭地響著,身體已經完全不由自己控製,一種惡心的感覺襲上心頭,仿佛五髒六腑都要從肚子裏翻出來一樣。唯一舒適的姿態是四肢攤開,讓頭腦處於一片空白,漂浮在黑空中,任由黑空將她載入何處。
“撲通——”咦?本以為掉落的最終結局是粉身碎骨,摔入堅硬的地麵也罷、亂石處也罷,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大不了摔個頭破血流、麵目全非、身首異處。不過以現在的情形來看,貌似並沒有著地,“啪——”地一聲濺起了一絲絲冰涼的柔柔的東西,一股涼意的流灌入心中,那是……水。
我,還活著?
我,竟然還活著?!
此刻心中竟騰升起一絲絲如獲得重生般的歡喜。不過,環顧一下四周,歡喜馬上變成了焦急與擔憂。
這是湖泊還是廣海?此時連樂隻怪自己不會遊泳。前世一直稟性“淹死的都是會遊泳的”的至理名言,從不學習遊泳。這下完了,誰叫前提是遊泳的一般都不下水或者使用救生圈呢。本來還有一線希望,現在希望變成了失望。這下不是摔死,恐怕將會是淹死吧。
無論如何,在何種情況之下,人的求生的意識一直都很強烈。連樂拚命地刨著水,雙手機械地做著向前遊著的動作。她繼續揮舞著雙臂,拍打著原本平靜的水花。
窒息的感覺。流水湧入鼻中。哈——欠!一口水,帶著浮躁澀澀的味道,惡心!此時,肺都想掏出來了。
是在做夢麼?當連樂又一次吸進涼涼的水,身體便開始下沉,沉重而急促的呼吸,頭快要沉入水麵時,趁著最後的呼吸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救命——”
“四少爺,應該是在這兒。”一個男人的聲音。幾個黑衣男子簌簌地飛身在水麵仿佛搜尋著什麼東西。岸上,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雖然身著夜行衣,佇立著的黑色的身影卻依舊掩飾不住俊宇的風采。
本是往下沉的身體突然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拽出水麵,嘩啦啦——連樂吐了一口水,怎麼回事?水妖麼?勉強睜開眼睛,卻發現一個黑衣男子用手抓著自己的已被水浸濕的黑發。
“不是天狐王!怎麼是個女的?”黑衣男子發出一聲驚奇而又帶有些失望的喊聲,“四少爺?”黑衣男子愣住,望著岸上白衣勝雪的清瘦的男子,仿佛在等待著命令似的。連樂頭被拽出了水麵,隻有呆呆地半浸著。
惡心的感覺,直想翻吐。連樂望著陌生的黑衣男子,心想剩下一絲力氣也要拚命逃走。
“拉上來。”岸上男子淡淡的聲音。
“嘩啦啦——”一陣水響,黑衣男子直拖著連樂的小辮子向前遊著。可惡!“放開我!”連樂使盡力氣喊了出來,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此刻無論多麼用力卻是如此微弱。一陣急促的喘息聲。
我寧願就這樣被湖水淹死也不要這樣被人提著小辮子束手待斃!她用力的掐著黑衣男子,發現無效後,一把抱著黑衣男子粗粗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沒任何反應?黑衣男子用冷峻的眼光瞪了她一眼,那眼神……直像古代的冷麵殺手。連樂背脊感到一陣陣穿心的冰涼。
天啊!難道我連樂此生就死於這些黑衣冷麵人手中?連樂不由得感歎了一聲。
黑衣男子把連樂放在岸上,繼而等待著四少爺的發令。那個四少爺眼神依舊淡定地望著前方的湖麵,沉吟了一會兒,斜眸對黑衣男子們說:“再四處搜查一遍,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聲音冷冷的,讓連樂感到一陣寒心。黑衣男子瞬即飛身在湖麵上搜索著,如同一陣陣夜風,在湖麵上穿行。
肚子遭受一陣擠壓。痛——連樂已經全身無力,隻得任這種死一樣的感覺泛濫。把肚子裏的水吐出來之後,肚子仿佛空空如也,輕微的暢快。雜草幹枯的莖兒撓著額頭,一種癢癢的感覺。
“搜身。”四少爺依舊佇立著地望著前方在湖麵飛身穿梭的一群黑衣男子。“是!”一男子搜著連樂的全身,仿佛在找著什麼東西。連樂已無精力氣憤被一男子搜遍著全身,她拚命呼吸著,努力恢複精力來。
男子搜完後,有些失落。“四少爺,小的搜遍了,沒有。”
“怎麼可能?”四少爺轉過臉來,有一絲怒色。天啊!那是怎樣一張臉!連樂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鼻子熱血沸騰,有一種噴血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