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容瑾見到柳重言來看他,仍是一臉冷漠淡然,行了個禮,“學生見過先生了。”兩個頎長的身影就這樣佇立的花樹下。連樂看著一白一墨綠色的身影,心想:此時並立站在一起的人,今後會不會走到對峙呢?突然為自己冒出的這樣的想法感到奇怪。隻覺得祈容瑾像是一個少年陰謀家,而柳重言則恍若一位神機妙算的老者。
“四少爺的眼睛怎麼樣了?最近能夠見到光了吧?”柳重言打破了沉默,先發話了。
“紫玉就在眼前,感覺到一點點光也是正常的。或許這隻是一種錯覺。”祁容瑾淡淡地說道。
“在下還是勸告四少爺盡量遠離它。”柳重言謙卑地說道。
“這個你不用管。”祈容瑾冷冷地說。
“連姑娘身上確實有著些許紫玉,但在下認為,那隻是些碎片,並不完全。也許是因為那些碎片的光芒,才讓四少爺你的眼睛能夠感受到一點點光。不過,在下有預感,那不是一個好征兆。不知四少爺有沒有聽過飛蛾撲火的故事。明明知道前方是火,飛蛾卻依舊要撲上去,直到自己的身體被火燒焦,發出嗤嗤的響聲。四少爺把連姑娘留在白瑾苑,無非是引火*罷了。”
“你還是好好管好自己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又怎麼能夠懂得我?你隻不過是一個凡人,一個自以為是的凡人!”祁容瑾臉上有些怒色。
柳重言淡淡地笑了,“不錯,我不像你,我隻是一個被改變了軌道的凡人罷了。隻是,因為我的命是你所救,所以我有義務阻止你,不讓你明知道前方是危險卻要執意前往。”
連樂趁著倒茶的功夫偷偷聽著兩個人的對話,然而柳重言有些警惕地看了看走來走去的連樂,不再說話了,而是靜靜地看著花瓣飄落。祁容瑾緊抿著嘴,仿佛陷入了某種沉思,俊美得讓人心醉的臉上全是冷意。
連樂感到氣氛有些不對,似乎連城府很深的柳重言都在懷疑自己在竊聽。便有些知趣地走開了。
走著走著,不自覺地就出了白瑾苑。西湖涼風習習,柳條招展,連樂手扶著欄杆,心裏想著一些事情。突然,“連丫頭,還記得我不?”不知從何處蹦出了一個人,把連樂嚇一大跳。連樂心定下來一看,原來是祁悠然。自從上次與她出祁府遇到那些藍衣狐妖之後,便未曾再聯係過她。這下倒是正好,見到她平平安安的,心中的愧疚感減輕了幾分。
“悠悠,你這幾天一直在祁府麼?我一直呆在白瑾苑呢。”連樂不好說她這幾天被囚禁在白瑾苑,今天還算是幸運不小心就走出來了。
祁悠然神秘一笑,把嘴巴湊近連樂的耳邊說道:“給你看一個好東西哦。”
“嗯?”連樂睜圓了疑惑的眼睛看著她,“什麼好東西?”
“過來。”祁悠然往四處瞧了瞧,見並無人留意此處,便拉著連樂的手沿著西湖走著。
連樂隻好乖乖地跟著祁悠然走著。
繞著西湖走著,穿過瀉水假山、小樹林,來到一間檀木小屋。祁悠然停住,看著連樂,嬉皮笑臉地說道:“就是這兒。你等一下哈!”然後飛奔進了小屋。
連樂是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卻隻好站在屋外等著。心裏琢磨著祁悠然到底在打著什麼算盤,屋子裏究竟有什麼東西呢。該不會是一場惡作劇吧。她倒是有些饒有趣味地期待起來。
突然,一個白色的小身影慢慢了走了出來,伴著微微的呢喃聲,連樂看著白色身影,頓時眼前一片濕潤模糊,嘴裏默默地喚道:“犬……”
“汪汪汪……”木柴犬望了連樂,有些欣喜地吠叫著。
“犬!真的是你麼?你還記得我麼?”連樂哽咽著,奔上前去抱著木柴犬,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你可知道我是多麼地想你和師父。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師父在哪兒?這些日子你們過得可好?真的如赤姬所言,你們從無稽山的懸崖上跳了下來麼?為什麼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