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樂冷笑一聲,剛才還是意亂情迷的表情,如今卻換為一臉無辜!縱使是酒後亂性,縱使是瘋了失去了理智,在清醒後又怎麼會是一臉無辜,仿佛剛才的事情與己無關!簡直就是在演戲!連樂冷冷地瞥了史長令一眼,厭惡、惡心、忿恨盈滿心頭。如果此時手中有一把菜刀,或者是一把劍,她肯定毫不猶豫地向他劈去!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曼珠……”史長令滿臉通紅,愧疚之色顯於臉上,忙撿起一件衣裳為連樂披上,“我……去叫丫環來。”
“不必。”連樂冷冷地說,已經幹涸的眼眶此時又流下了一行細細的淚,她將頭瞥向枕頭的一邊,聲音有些梗咽,“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你悄悄地把我帶出這兒吧。我想離開這兒……”
“好。”史長令為連樂整好衣裳,又細心地為她整理好頭飾。連樂一直擔心著曼珠突然回屋,發現他們的事情。可是,貌似曼珠一直都沒有回來。這不由得讓連樂起了些疑心,今晚的悲劇,該不會是曼珠一手策劃的吧?但一想到曼珠天使般的麵容,以及曼珠與自己的關係,連樂就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
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曼珠不會傷害我的……連樂心裏不停地念道,淚水卻不住地往下流。她已經不夠純潔了,她冷笑了一聲。雖然她對於那層膜看的不是那麼地重;隻是重生於這個古代的世界,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最為珍貴的莫過於外貌與貞潔,而她卻已經失去了貞潔。以後,她愛上的男子,會不會介意她已經沒有了第一次呢?
此時,一個男子的麵容浮現於腦海。彼岸……連樂搖晃著頭,不,這個時候,她腦海裏想到的那個人怎麼會是彼岸?即使彼岸不會介意她不貞潔,但彼岸的心早已屬於了曼珠,他又如何肯放棄萬千年的努力,花上一輩子去愛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連樂呢?
“連姑娘,你怎麼了?”史長令關切地問,似乎想用自己的關心來彌補剛才的錯舉給連樂帶來的傷害。
“沒事。”連樂努力讓心靜了下來。史長令抱起了她,連樂仍能夠感覺全身的酸疼,尤其是下半身,仿佛沾滿了傷口般,稍稍一動便疼痛難忍。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臉上浮現出一幅痛楚的表情。
史長令有些心疼地說:“對不起……你若是疼痛,那就哭出來叫出來吧,不要強忍著。如果姑娘願意,留在史府的話,那我一定盡量滿足連姑娘,榮華富貴,隻要我能夠支付得起的。如果姑娘想離開,那我也不會強求的。但隻願,連姑娘不要怪罪於我。”
嗬嗬……你以為榮華富貴就能夠彌補我的痛楚嗎,能夠挽留得住我的心嗎?那你就看錯我連樂了!連樂心裏堅決地說。而她隻是冷冷地掃了史長令一眼,並不想與他說半句話。
史長令感受到了連樂冷冷的目光,歎了一聲,便抱起她往屋外走去。
剛出屋門,卻撞見史離。史離一臉急躁,不如往常的頑逆,“小曼呢?剛才丫環到處找她都沒找到,她去哪兒了?”然後看到史長令懷裏抱著的連樂,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胡鬧!深更半夜的,曼珠自然是去睡了。你在這裏瞎叫瞎鬧的,簡直是半點兒規矩都不懂!還不快回房睡覺去!”史長令訓斥道。
“連樂……”史離輕輕喚道,“你,怎麼了?怎麼又哭了?”史離伸出手,緩緩地摸著連樂臉上已經幹去的淚痕,滿臉憐惜。連樂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站著的著月白色長袍的男子究竟是不是史離,是不是那個一向桀驁不馴的紈絝富家子弟?
“你放開她!我不許你碰她!”史離居然對著史長令發怒。連樂詫然地看著眼前的父子,仿佛兩人之間有火光嗤嗤地冒出。史長令似乎有些心虛,隻好妥協,任由史離從他手中抱過連樂。
月華涼如水。史離背著連樂慢慢地走著,走出了史府,街巷上已無行人。而史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似的,平日話多、一直冷笑著的他,此時卻也是一路沉默,向下垂的眼簾裏仿佛帶著少許的憂傷。
“你不是要尋找曼珠麼?你不用管我了,去找她吧。”連樂打破了沉默,強擠出一絲微笑來。
“你……今晚……是不是受委屈了?他,有沒有對你怎樣?”史離有些支吾地問道。
連樂這時才恍然想起以前史離老是罵史長令老色鬼的,那時候隻是覺得史離隻不過話語上很痞,也許是胡說而已。但今日看來,這句話裏仿佛孕育著什麼深意似的。連樂有些艱難地點點頭,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的嗓子已經啞了,難耐的嗚咽聲有些難聽。
“沒事的。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其實,在木柴犬走的那天,他後來又來找過我,拜托我照顧好你。我答應了;可是,我沒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