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白易塵抱著千鏡月蕪直直出了門,此時正是飯點,天下第一樓的客人很多,二樓又向來是有身份的人才能上來,也就是說,他們都認識千鏡月蕪和白易塵,想當然的,白易塵收獲了無數驚呆的表情和碗筷落地的哐哐當當的聲音。
七王爺竟然抱著千家大小姐!天呐天呐!!!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嗎?
“莫非迎春宴上七王爺答應千小姐的求親不是開玩笑?!”戶部尚書坐在靠窗的角落裏偷偷摸摸的小聲說。
沒有人回答他!開玩笑!議論七王爺,不要命了?!
沒人回答他,戶部尚書微微抖了一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立刻閉口不言了。
一陣哐當的混亂聲之後,是詭異的鴉雀無聲!
白易塵自然聽到了戶部尚書的聲音,他隻當做沒有聽見,垂眸看著懷中熟睡的人,微微笑了。
她啊,真是難得卸下防備。邊走著,邊騰出一隻手撫摸她的眉眼。她的眉毛似乎沒有怎麼伸展過,總是有煩心事的樣子。
怎麼才能讓你開心呢?讓你像個真正二十歲的人一樣,不這麼疲累,多笑一點,多開心一點。白易塵難得被難住了。
或許是他的手摸著千鏡月蕪的眉眼讓她難受,千鏡月蕪忽然動了動,似乎想翻個身的樣子,她若是翻身,就要栽在地上了,還好被白易塵攔住了。
千鏡月蕪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動了幾下,忽然喊出一個名字來。她喊的是。
“達奚塵?”
她雖然說的是夢話,聲音囁喏不清,但是白易塵還是清楚的聽到了。
達奚塵?他心中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情感劃過,快的他自己都抓不住。是誰呢?他從來沒有聽到她提起過。也沒有聽玄睿提起過。
沒錯,才幾天的時間,白易塵已經成功的獲得了玄睿的支持,並且和玄睿變成了好朋友。男人之間的交情,總是來的莫名其妙,或許是上次比試,不打不相識,他們之間反而有了一種無言的默契和友情。
這些天,他從玄睿口中聽說了她們來到景鵠國的事情。但是每次他想要知道有關他們以前的事情,玄睿要麼閉口不言,要麼扯開話題。
他也不好勉強他。隻有放棄詢問。
她們姐弟身上,總有一種未知的神秘感。
白易塵沒有說話,直直帶千鏡月蕪出了天下第一樓,門口穆青已經站在馬車前等候。
帶著她用輕功回去自然快,但是風聲淩厲,驚擾了她的睡眠就不好了,所以他來到天下第一樓時就已經吩咐穆青準備馬車。
穆青微微拉開車簾,請他們進去。
白易塵將千鏡月蕪輕輕放在馬車的軟塌上,上麵已經鋪了幾層雲被,不會梗著她半點。
馬車緩慢向前駛動,白易塵忽然又將千鏡月蕪抱起來。
馬車還是有些顛簸的,還是待在他懷裏好一點,更何況,他,不想放開她。
這輩子,都不想放開她。
或許,宴會上的那次求親是個好機會。
千鏡月蕪頭懵懵的,直接陷入了睡眠。一般人醉酒沉睡是不會做夢的,可是千鏡月蕪卻忽然又做了夢。又是那個神秘的男人和那個名叫鏡眠的女子。
之前做了有關男子和鏡眠的夢,總是美的如夢如幻,隻是這一次,她所處的地方像是經曆了什麼大戰,草地一片片燒焦的痕跡,有許多屍體躺在地上,有斷肢,有殘臂,有的滿身都是傷口,潺潺的流著鮮血。空氣中有硝煙與血腥氣。
那個名叫鏡眠的女子在草地一處靜靜而立,她的一身白袍幾乎被染成血衣,卻不知道是誰的鮮血。她的發絲淩亂,在微風中靜靜交纏。她的麵前,是一群黑衣蒙麵的人,也或者,並不是人。
一圈又一圈的蒙麵人圍上去,千鏡月蕪清晰的看到鏡眠眼中閃過的無奈與認命。
鏡眠手中的長劍已經斷裂,而她的手臂已經連長劍都拿不起來了。
她怕是要死在這裏了。
眼見著一圈又一圈的黑衣蒙麵人圍過來,千鏡月蕪都在替她著急。隻是,屬於她的夢,她卻控製不了這個夢。
鏡眠忽然動了。
她忽然以血祭劍,躍至空中,一記劍招使出,竟有桃花紛飛若雨,每一片,都是淩厲的飛刀。
這一招,雖威力不小,殺傷麵積大,但是在如此大的包圍圈內,卻是杯水車薪,隻是一瞬間包圍圈裂開,她根本來不及突出重圍,蒙麵人已經再次逼近。
千鏡月蕪不知為何,似乎被這場麵所擾,心中竟覺得萬分無奈難過,似乎鏡眠如她,她就是鏡眠。
她有些難受,卻對這個場麵沒有辦法,微微閉了眼,想要平靜一下。
再睜眼時,見到鏡眠忽然一笑,一時間,似乎天地都為之失色。
“既然如此,都為我陪葬罷!”她哈哈一笑,說完這句話,口中默念了什麼,她的氣場忽然變大,身邊的威壓也變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