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62年4月1曰(1 / 3)

《親人》的故事深深地打動了弟弟妹妹們的心。

天色暗淡,冷風時襲3電車上逢一高大魁梧、體魄健壯的人民空軍戰士,他與我打招呼,原來是初中一同學,不在一個班上。我叫不上他的名字,他卻很熟悉我。我羨慕他那一身軍裝!

在興順街書店裏,一群小朋友叫嚷著要愾書員阿姨拿書:“要《向秀麗》!” “要(徐學惠》!” “要帶楊子榮的!”……我買廠一本961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的馬雅可夫斯基的《好!》

洗了一件襯褲、一件襯衫、一件藍上衣,洗畢逢岸閃,要我到他家坐。原來上午,紀凱和馮幽君來找我和岸岡,碰巧我倆都不在。我與岸岡談劉鎮的詩,談兒歌創作。岸岡將他新寫的《作業本告狀》和前兩年寫的《兩個書包》拿給我 看,還把他打算動筆寫的《一個針線包》說給我聽,與我研究結構、情節和語 言。他借給我二月號的《詩刊

給孔繁有寄信,附《我是一個兵》的詩。

天氣遽然變化,風刮得厲害,天更陰暗了。我和朱昌國提前冋宿舍。學校舍務室用黑板寫出了可以提前回宿舍。我頭一天脫去棉褲卻碰上這麼個倒黴的天氣。第一天換上單布鞋就要蹚雪雨泥水。白高粱一般的“米糝子”從空中一把把揚灑在路上,跳蹦一下就被風吹一邊去了。

寢室裏暗得厲害,加上朱昌國和我總共三個人。我很費眼力地讀鄒獲帆的政治抒情詩《針鋒相對》後,就鋪被人睡廣。門開門閉屋外風在空中呼嘯者,嘶喊苕,隨著每一次門開,一陣冷風就襲人室內來,夾雜著雪花飄舞著……

1962年4月2日

迎薦帶當粒的北風,踏著沒有“路”的路,一個跟著一個,踩出條小道來到保工街,行人漸多,不自覺地排成一條隊伍,誰也不捋落後,在白茫茫的雪地和灰蒙蒙霧般的天空之間,像一條蜿蜒前行的長龍……

家距學校遠的師生因電車不通沒有不遲到的。因此學校決定第一竹自習,從第二節開始上第一節課。我們今天缺席六名。第二節文藝概論,因劉老師未到,改為習;第三節占漢語。第四節劉老師仍未到,用來掃雪。不午第一節與中文五班合上體育課,在室內。趙老師讀7幾篇文章,特別使我感動的是邱鍾惠獲得世界乒乓球單打女子冠軍的成敗因果,驕傲是失敗的源泉,促我在業餘文學創作 取得成績時戒驕戒傲,與往直前,敲了一次口強不息的繁鍾!

聽張桂芳說有電話找我,會兒還打過來。我到收發室等候。沒等來電話,卻等來了人。紀凱來談詩,特別是劉鎮的詩。

1962年4月3日

習作課,講評匕次習作。老師舉我寫的新詩《沈陽的春天》為例,說明詩歌的幾個特點。接者讀某同學的一篇小小說,有同學在座位匕大吵大嚷地嘟噥: “我在報上看過這個小說!”說了兒遍。還卜頭側身與人說這事兒。太不給人麵子了,而且違反課堂紀律。是的,小小說同誌,我們好像見過麵!

各小組開會,關於準備周末晚會的事兒。我報名來個詩朗誦。文委安德勝找我商昆,讓我答應參加表演唱切三姐中李秀才的一段唱,推辭不脫,隻好應允。

紀凱到校來約我參加文化館的座談會。我們等喬魁才沒等到,打其走了。出校門,向西迎到保:街,恰遇喬魁才與林占琢二人朝我校走來,便同去文化館。路上大家談曉凡在《人民日報》和《遼寧口報》同時發表的《退想》,質雖大有提卨。

到文化館,關維國、徐光榮、馮幽君、王占哀等早到了,曉凡也來了。唯有主人公劉鎮一座談會議論的中心人物尚未到場。張忠和老師下樓去接,唯恐他找錯了地方。

我趁會未正式開始,到圖書館借了本《中國詩史》。回來正好,苗條7練的劉鎮已到。會議直布開始。張老師仍讓我擔任記錄,他特別叮囑說:“要好好記,解明今天有事,不能來廣,市文聯林金水也要晚來,記全點,好章給他們看。”我拿出上“革命文學”課埋頭筆記的姿態迎接每一位同誌的發言。王占餌

卷一中師時代

打頭炮,孟令全、關維國、郭永強也都發了3。同劉鎮在一個工廠並曾在一個車間搞貸傳的同誌介紹了劉鎮的為人:謙虛、質樸、勤奮。曉凡的發言吸引了所有勻會者。他發言簡潔明快,道出眾人心中有卻口中無的話來,對劉鎮的詩評價很高。由哈爾濱新調到沈陽工作、落足鐵西的黑龍江業餘作者孫長義到會,他把劉鎮的詩與壬書懷的詩作了新鮮、生動的比美,並且希望作者用“小鋃頭”常“錘 打錘打”自的詩句。安華是一個閱曆豐富的文學愛好者,對中國詩不大喜歡,但對劉鎮的詩很感興趣。正如於路所說:“隻有深人海底才能撈出金光閃閃的月亮。否則,站在海邊上畫出月亮也不閩,不新鮮!”劉鎮自己講,寫的東西不多, 質量也不髙,很抱歉。這是他謙虛之言。他說他每寫個東西都想這是代表工人的,寫不好要比人家笑話工人階級。崇高的階級感情,使他刻苦鑽研,在古典詩詞、民歌、古典戲劇〈人物臉譜的外態寫法、人物的心理活動,武將出台的開場鑼鼓,金絲絨幕落的令人回味、探索的結尾……

林金水來遲了,他發言很中肯,希望大家深人探討兩個問題:一是劉鎮和曉凡的詩,藝術特色是什麼?怎樣表現的?已出版的詩集:劉鎮的《滿天飛霞》和曉凡的《鐵匠抒情曲》為本。二是工業題材如何去寫?如何向深、廣發展?他說,4月份將舉行大型座談會,專門來研究和探討劉鎮和曉凡兩位工人業餘詩人的作品。張老師作了會議總結。會畢,徐光榮將《文藝紅旗》的內部刊物《習作者之友》借我看。

於路、岸岡、喬魁才、關維國、林占琢和我一路問家。到9路,岸岡要把他的自行車借給我,閃我還得走到13路,怛我謝絕了。

1962年4月4日

晨起,見雪地呈浪花族擁狀,心嵙:

雷原卷海浪,

海浪掀雪濤。

偶得二佳句,

銘心記得牢。

日出,雪化,從房桷滴答下來,望窗外,靈感一動:

鹼重窗台響吧嗒,

黑泥白雪耀眼花。

曰暖街濘行人少,

側聽家雀唱喳喳。

中午,天爽日和煦,讀書映雪雲交光,刺人眼目:

方窗榻欞篩曰光,

曰光貼在桌麵上。

雪地雲天映眼花,

春色如泉溢心房。

接哥哥來信,中夾有哥哥同班同學薛誌哲給我寫的一頁。

寢室裏鬧鬧嚷嚷,原來是下起“雨”來了。閃昨日風大,將瓦刮起,在瓦片底下的雪,由於口暖天哨,融化為水,從天花板滴答下來,屋地積了幾盆水。許多同學的被褥(特別是靠北壁睡的同學的)都濕了個透。人家紛紛說著抱怨話。有的局外同學還幽默地打趣,說:“昨天外邊下雪,今天屋內下雨。外邊下一天,咱們屋裏可要滴答一塱期!”咱班沒奮被淋著的,一則在南壁,一則在“樓下”一雙層鋪的下邊。就寢鈴聲無作用地響過好久了,叭長要大家安靜。舍務 主席已騎車到學校彙報和請示去了。不大會兒,吳老師親自從學校趕來,宥了一下“現場”,同意大家搬到教室去住。於是四年級同學大部分不管是否濕了被子, 都樂嗬嗬地卷起行李鋪蓋打個卷,捆好後扛起來就走。據說,各隊也多半如此。而且女同學也有往學校搬的。這使大家更宥急,互相督促快點,女同學們若是“占領”了本班教室,我們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