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打翻桌上的藥碗,朝他吼道:“那你去救他啊,他殺骴媭不就是為了奪得本源維護神魔界的封印?”
他沉了沉眸子,苦笑道:“骴媭的本源,隻能解開封印。”
我不可置信看著他:“隱族族長親口所說,骴媭的本源能夠抵抗神魔界寂滅的封印,她為什麼騙我?”
依舊是清涼的語氣,他淡淡道:“骴媭在虛無一日,隱族就不可能將虛無徹底煉化。為你修複命盤終是妄言。”
“他呢?”
他好看的眉眼緊緊揪成一團,澀聲開口:“我會讓他回來。”
我看著他,無力的扯出一個笑容。
他若真進了骴媭腹中,怎麼還出的來?
我昏迷之後,他到底怎麼了?
再看看眼前阿庾,他又是如何及時趕到?
想了半天,結果我開口說出來的竟是這樣無厘頭的一句話。
我看著正在給我吹藥的阿隱,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疑惑道:“阿庾,我怎麼了?為什麼要吃藥?”
再看了看周圍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樣子,迷茫道:“還有,這是哪裏?”
他有些愣住,試探地問我:“你都忘了?”
我不解:“忘了什麼?我為什麼不在神界?拂歌先生這會兒要開課了吧。先生他不喜歡我遲到的。”
我說完就開始起床穿鞋,內心有些焦急。
我從來沒遲過到,但是也知道先生很討厭誰遲到呢。以前顧非言遲到,先生整整一年不許她去聽課呢。
阿庾一把抓住我的手,阻止我再繼續往外走。
我看著他一臉的痛楚,總覺得下一刻他就要落下淚來。
我有些慌忙地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阿庾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
他眼圈有些泛紅,卻還是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語氣飄渺,恍若離我很遠很遠。
他輕聲道:“這樣也挺好的。”
我不解,抬頭看著他:“阿庾你說什麼啊?我今天不用去上課了嗎?”
他麵上又掛上柔柔的笑,將我推至床邊,道:“你剛醒,還是再休息一下吧。”
我愣愣的任由他將被子替我蓋上,總覺得阿庾好像不一樣了,以往見著我都是小的如沐春風,如今怎麼這樣凝重的表情?
雖然他極力隱瞞,可是對他如此熟悉的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看了眼他麵上的笑,聽話的閉上眼睛再沉沉睡去。
這一覺,我做了很多夢,很多好像發生過,又被我忘記的夢。
這一覺我睡了很久,就到連夢裏到底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恍惚中,我似乎看見漓隱一步一步走過我的每一個夢境。
他走過的地方,我的記憶就突然消失。
紫竹林的時候,我明明親眼看見他將黑玉骨傘扔到我這邊來的。
可是現在我卻親眼看著,阿隱不知道做了什麼,讓我昏睡過去。
他卻是拿著黑玉骨傘衝進骴媭體內。
然後,我看見元封出來了。
骴媭在元封出現的那一刻就全身爆破而亡。
可是我卻沒有再看見漓隱。
隻有元封一個人,她拿著骴媭的本源,笑的像個瘋子。像魔界裏的魔物。
我有些焦急,漓隱呢?漓隱去哪裏了?
他死了嗎?
我緊緊攥著胸口,口中喃喃道:“他一定沒有出事!一定不會出事的!”
上一次他隻是受了一些輕傷,我的胸口就像要破碎一般的疼痛。
這一次我一點都沒有感覺,他一定沒事的!
再醒來時,我已經在神界了。
父神母神眼眶通紅的望著我。
我有些奇怪的起身,很不適應他們這樣沉重的表情看著我。
“父神母神,你們怎麼了?”
母神擦了擦通紅的眼眶,聲音哽咽道:“沒事沒事,就是好久沒見你了。”
我抬頭,燦爛一笑:“沒有很久啊,就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
我記得,昨晚好像聽見父神母神在我床前的爭吵聲,似乎是為了我的心髒。
天凰心。
母神連連笑著點頭,附和道:“是啊,我們家言兒長大了,我一晚上沒見著都不習慣了。”
我嬌嗔的看著母神,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道:“母神您什麼時候變成這麼肉麻了,要是想我,以後言兒都跟您一起睡好不好?”
她摸了摸我的臉,澀聲道:“好,以後母神天天陪著你一起睡覺。”
我看著父神,輕輕開口:“父神,魔界來了嗎?”
父神依舊紅著眼眶,眼睛裏布滿血絲,他麵色十分蒼白,發梢都染上一絲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