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忍的看了眼她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
她看見我時，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當她轉動視線看著師尊時候，眼裏卻開始星星點點。
我清楚的看著她眼裏的痛楚，無奈。
可是她還是強忍著，笑著對我們道：“等了好多年，你們再不來，我就先走了。”
我眨了眨眼，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玼蓮，我們來看你了。”
她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我拉著她的手，笑了笑：“沒想到，我們還能這麼平靜的說話。”
師尊走過來喚她：“阿蓮。”
玼蓮渾身顫抖，不敢置信的看著師尊。
她眼裏蓄滿晶瑩，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阿隱，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看見你。”
她有些激動，話剛說完就是彎腰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鳶兮姐弟倆擔憂地走到她背後幫他順著氣。
玼蓮苦笑著抬頭道：“一別數萬年，你們都還是原本模樣，而我，已經快要靠近黃泉之境了。”
我也不禁有些心酸，鮫人族是沒有來生的。
所有的鮫人，隻有一世的生命。
不管是怎麼離開這個世界，都不會再有下一世了。
看見曾經的故人如今這般蒼老的模樣，當年的針鋒相對早已經忘得一幹二淨。
我擔憂的撫著她的背，澀聲道：“我很羨慕你。”
她眼裏有了光，像是在緬懷什麼一樣：“阿隱，當年那個賭，我輸了。”
師尊搖頭：“我們都沒有贏。”
玼蓮有些開心，像個得了糖葫蘆的小孩子一般，笑得甜蜜。
不一會兒，她又開始抽泣，渾身顫抖道：“你不怪我嗎？當年若是沒有北冥相助，他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抓住你？”
我迷惑的瞞著他們兩個對話，可是卻一句都聽不明白。
什麼賭約？什麼相助？
師尊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才道：“都過去了，不記得了。”
我讚同的點頭，過去的是大都不記得了。
玼蓮有些疲憊的靠著座椅：“你們先住下吧，明日我讓鳶兒帶你們去聖地。”
師尊不等我開口就應下：“你自己，多擔心。”
玼蓮已經看不出表情的臉上輕輕抖動了幾下，緩緩點頭。
我跟著師尊在鮫人族地轉了幾圈。
見了不少奇珍異寶，可是心底還是惦記著玼泫胸前那顆珠子。
師尊是在是被我纏得受不住了，這才開口道：“等回了青丘，為師將丘靈給你！”
我立刻撲到師尊身上，不敢置信：“真的嗎？那個丘靈，就是你房頂上那顆珠子？”
他點頭。
我興奮到：“師尊，為什麼給我？”
他勾了勾唇，揶揄道：“你不是惦記了幾千年了？”
“可是惦記了幾千年你也沒給我啊！”
我不滿地反駁，你可是靠著那東西隱身匿息來戲弄我，我才不信你會那麼好心將它送給我！
耳邊卻傳來師尊幽幽的聲音：“如今為師不用丘靈，你也找不到我了。”
我撇嘴，眼淚險些掉下來。
他好笑的看著我苦著臉，拉著我繼續到處逛。
剛走幾步，就見我們正前方一對鮫人男女正在熱情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