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麵上的憤怒再也維持不起來。
他恨恨的看了眼清央，跑開了。
我稍稍側了側身子，差點被突然衝出來的東華撞到。
他站在原地，愣愣的抬頭看著我這個方向。
我以為他發現了我的時候，他卻突然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若無其事走開。
我歎了一口氣，望了望越來越遠的東華，再繼續看著師尊他們三個。
裏麵沉寂了好一會兒，才聽得清央無奈的聲音：“漓隱，顧非言早在五年前就脫離妖界了。”
師尊笑著點頭：“東華性子太衝動，有些事情不方便跟他說。”
清央勾了勾嘴角：“為什麼不拿阿瀾出來？好歹我也是一介女流。”
瀾華跟師尊都是一臉的錯愕，似乎從來沒有見過清央這樣開玩笑的語氣。
我微笑看著清央笑著與師尊他們說話，這些年一直保持那麼溫婉的氣勢，我都忘了原本她是多古靈精怪的神女了。
清央又道：“我這次來渡雲城也是因為接到密報，顧非言出現在渡雲城內。”
瀾華麵色有些凝重的點頭，轉而看向師尊，後者也是淡笑點頭。
我滿臉狐疑的看著他們三個心照不宣的視線。
顧非言在這裏又充當了什麼角色？
我單純地以為，他隻是嫉妒留笙跟小七所以才會對小七下手。
可是看師尊他們這個樣子，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
師尊又將他的梨花釀拿出來，分了兩杯給清央跟瀾華。就繼續斜躺在靠椅上，眯著眼睛道：“阿言自上次中了魔蠱以後，就經常在夢中被元封拖進虛無境喂養屍蠱，我也去看過一次，那些屍蠱如今都是有了生命開了靈智的。”
瀾華道：“所以小七姑娘現在在骴媭手中是無疑了。”
清央麵色蒼白道：“無佞已死，那阿言的蠱……”
師尊猛然抬頭，厲聲打斷道：“阿言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清央有些訕訕的點頭，不再說話。
我撇了撇嘴，摸了摸上次魔蠱從我手上進入身體的地方。
當時我是動了要砍掉這隻手的想法的，可是為什麼我沒有狠下心呢？
師尊帶我來這裏，就是要讓我聽見顧非言來了渡雲城嗎？如果隻是這樣，我們完全不用來這裏啊。
而且我肯定，師尊一定是察覺到我了。
他時不時會將視線往我這邊瞟來，眼裏的笑意我看的真真切切。
師尊又道：“瀾華，你不想去看看宋歡顏嗎？”
瀾華愣了愣，跟東華原本麵上的模樣相近。
清央也是有些愣住，低聲道：“他們這次吧目標轉到渡雲城來了？”
瀾華眼裏糾結讓我看的有些心寒。
方才東華維護星凡的時候他眼底盡是冰冷，如今他卻要這麼明顯的掙紮，宋歡顏屠殺人類數之不清。
似是心有同感般，師尊也是冷眼看著瀾華：“為了綰言也好，為了阿言也好，宋歡顏必須死在我手裏。”
瀾華緩緩後退，輕聲道：“給她留個全屍吧，當年收養她，也是因為她身上有神尊的氣息。”
我看著瀾華輕輕閉上雙眼，將眼底的猶豫都掩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