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笙有些猶豫,在我惡狠狠地注視下緩緩開口道:“剛剛東華突然收到司洛天君的傳位詔令,聽說是魔尊命危。天君,天君他……”
留笙吞吞吐吐地,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急的我也是驚慌失措,阿哥怎麼了?阿音又怎麼了?
怎麼好好的就突然傳位了呢?
我記得阿音以前可是為了天君之位付出了那麼多,如今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說啊!阿音到底怎麼了!”見留笙猶豫了半天還是不說,我不由得急了,抓住他的衣襟惡狠狠地問道。
他咬了咬牙,道:“據說魔尊突然隕滅,司洛天君趕著殉情去了。”
我一愣。
阿哥他,隕滅了?
腳下一軟,我差點摔倒在地。
留笙連忙將我扶住,擔憂道:“阿畫……”
我突然覺得腦袋裏空空的,渾渾噩噩的。
連自己什麼時候走出了城主府都不記得了。
我焦急的往萬禹山趕去,顧不得渡雲城不允許飛行的規定,也顧不上師尊說的明天就去救小七的事情。
我現在心裏腦子裏就隻有阿哥。
他到底怎麼了?
上次大婚我就這樣匆忙之中被師尊帶回青丘,也沒有去在意將心髒給了我,將魔尊之力也給了我的阿哥怎麼樣了。
現在腦子裏也隻有要消滅宋歡顏不允許她來跟我搶師尊。
可是我居然忘記了,沒有心髒,沒有魔尊之力的阿哥要怎麼辦了。
我不管不顧的架起祥雲,也沒注意街道兩旁一點麵部表情都沒有的人群。
剛魔界我就感覺到了處處彌漫的沉重意味,有守衛看見我之後立刻驚慌往魔宮跑去。
我無奈苦笑,才想起我如今的身份。
魔界還有誰不認識我?
可是……
看了眼那個快速在眼前消失掉的黑影,我沉著眸子加快速度。
我想要去魔宮,去去一個魔將又如何能夠趕在我前麵?
感覺心底愈發強烈的恐懼感,我這才發現那晚上心髒也是這樣異常。
我將手抵在胸口處,感受著愈來愈困難的呼吸。
如今站在阿哥寢宮門口,我卻失了踏進去的勇氣。
倘若我進去之後真的看到的是那樣一副情景,我該怎麼原諒自己?
我真是自私,這個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怎麼才能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
“時昔!”
裏麵傳來阿音憤怒又有些哽咽的聲音。
我連忙跌跌撞撞跑了進去。
入目所見,皆是滿室的紅。
紅色的簾帳,紅色的輕紗。
紅色的漆木。
床榻上安安靜靜躺著的那人,被一層冰寒結界護著。
我隻一襲看著他的睡顏。
我顫抖著身子一步一步靠近阿音。
他麵色蒼白,搖搖欲墜。卻依舊死死揪著榻上那個安安靜靜沉睡的男人。
“是不是因為我反悔,所以你生氣要懲罰我了?”
阿音雙膝半跪再地,將頭狠狠抵在床沿,用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沙啞暗沉的聲音道:“不堪須臾,隻折斷以他年心相抵。”
我捂著嘴,極力憋著眼中酸澀,才發現我如今居然是連流淚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