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蹌著身子往外走,一路循著師尊院子的方向走去。
盡管在路上跌倒了很多次,我咬咬牙,多嚐試幾次就能夠爬起來。
然後慢慢地走。
額上的薄汗不知道何時已經布滿額頭,可我也隻能是咬緊牙關繼續走著。
我也能夠明白阿辛不讓我下床的心了,我如今這般模樣,連站立都那麼艱難。
到日暮十分我才滿頭大汗的走到師尊院子門口。
我咬著下唇,心裏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見他。
這些日子他一次都沒有來見我,可是卻讓阿辛時時刻刻守著我傳達他的一起想法。
是在跟我生氣,還是因為什麼?
想著自己想到的那個可能我心裏開始慌了。
倘若師尊真的因為我而出了什麼事,我真的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最終我還是咬著牙走了進去。
若他安好,被他凶一頓,罵一頓又如何?
若我就此離開,心下如何安然?
可是,若是知道這次過來的結局,我恐怕到死都不願來這裏見他吧。
我看見師尊的時候,他正懷裏擁著一個同綰言模樣相同的女子,眼裏的柔情讓我一陣恍惚。
仿佛我麵前的,就是我的另一個化身。
曾經多少次我也在師尊眼裏看見那麼濃濃的溫柔,寵溺。
可是如今,先是無故夢見他跟別的女子成婚,再後來是如今親眼看著他擁著別的女子入懷。
那隻狐狸我曾見過,青丘族長之女,是鬱兒的親姑姑。
在青丘之界她享盡所有尊榮,是除了族長跟師尊之外微信最高的狐吧。
須臾。
我緊緊咬著唇不敢出聲。
甚至覺得這樣都無法控製我自己,我伸手緊緊捂住嘴,心痛無以複加。
看著師尊眼底的清明,沒有一絲雜質。
完全沒有中了媚術的狀態,我才敢肯定。
他是清醒著,清清楚楚知道那個女子是須臾。
眼前一片恍惚,我又一次陷入黑暗。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有人在我耳邊無盡的歎息。
這樣輕輕地歎息聲,就這樣傳入我的心髒,在我靈魂深處一點一點侵蝕著我的堅強。
好疼。
就算前幾天摔在地上我都感覺不到疼,可是為什麼如今我隻是聽著這樣讓人無奈的聲音,就這麼疼?
黑暗中我似乎看見自己眼角有光亮滑過。
可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哭。
這具肉身已經不像是我的肉身,這顆心髒已經不是我的心髒。
我的靈魂也不全是我的靈魂。
我到底是誰?
我又在為了什麼難受?
“漓隱…漓隱…”
在一片黑暗無邊什麼都看不見躲角落,我喃喃呼喊著這個名字。
這個幾乎霸占了我大半生命的男子。
“為什麼?”
為什麼我隻是想跟你平平淡淡安安穩穩永世不離而已。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事情?
“阿言,你先走一步。待我來尋你。”
又是一陣恍惚中,我清晰的聽見了師尊如此決絕的聲音。
我開始心慌,胡亂揮舞著雙手想要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