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依舊趴在桌案上。
雙眼無神的看著他麵前的酒壺。
我看著他，感覺他的內心承載了極大的痛苦。
可是又感覺不像是痛苦。
這個男子，為什麼給我那麼強烈的熟悉感？
我走到他身邊坐下，他根本沒有發現我。
方才在門外熟悉的香味又鑽如我的鼻尖。
我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喝著碗裏的東西。
好像很好喝的樣子，為什麼他都一直喝個不停？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拿起一隻杯子，將酒壺裏的酒水倒出來。
然後將杯子放到唇邊，輕輕舔了一口。
有些甜甜的，但是又好像是澀澀的。
味道不是很清楚，看著他又是一整杯下肚，我也一口氣喝光了手裏的。
“咳咳……”
喉間傳來一陣灼熱，讓我的不得不咳出聲來。
可是他依舊沒有發現我。
自顧自喝著麵前的酒水。
我很好奇，為什麼我會突然間知道這麼多東西？
知道這個是桌子，我坐著的是凳子。
桌子上放著的是酒壺，拿著的是酒杯。
酒杯裏是酒。
以前隻聽慕說過人類。
我也隻得人類又很多種生活方式，但是為什麼我突然就知道這麼多了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感覺臉上涼涼的。
伸手去觸摸，才發現是眼角流出的液體從臉頰劃過。
好酸。
心裏也好酸。
我眼角滑出的液體從下巴掉落，落在我手中的酒杯裏。
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一愣。
沒有想到隻是那麼小的一滴液體而已，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手中的酒杯瞬間光芒大作，將我眼睛刺得睜不開。
那男子也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發怒。
隻是呆呆的，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阿言？”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中。
他的語氣有些顫抖，有些不可置信。
“你來了？你回來了？”
他的語氣又有些小心翼翼，你回來了，是不是就不怪我了？
我感覺自己肩膀有些疼，好像骨頭都碎掉了。
可是感覺骨頭碎掉之後，好像又自己重新組合起來了。
麵前這個陌生的男子緊緊擁著我，我聽著他在我耳邊喃喃低語。
心下一陣絞痛。
每聽他喚一句“阿言”我就感覺自己心髒處多了一個口子。
好疼、好疼。
在這樣的疼痛下，我的思緒一陣恍惚。
口中不受控製的開口：“她真的還能回來嗎？”
那男子渾身突然僵硬起來。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將我摔出。
我的身體狠狠地撞向牆壁，然後摔落在地。
我沒有力氣再繼續爬起來，隻得一直以摔下來的姿勢躺在地上。
“你胡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提起她？”
男子走到我麵前咆哮，雙目赤紅，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化身惡魔，將我吞噬。
我眼裏的液體又開始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我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就憑她死了，而我還活著！”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突然就變得這麼難受。
突然在看見麵前男子的麵容之後，就想說出所有我能想到的難聽的話來，讓他難受，讓他疼。
他也果真如我的目的一般，滿臉的痛苦。
“是啊，她死了。”
他神情恍惚的後退，眼中一片灰暗。
我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去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