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介意她的話,他們是兄妹,自是有生死無法脫離的交集。
後來時間越長,他對這個來自神界的神尊開始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無意之間,他發現了她晝夜顛倒的思想。
在得知她的故事以後,他開始同情她。
雖然白天她依舊會來魔宮糾纏。
可是偶然間,他在晝夜十分看見她痛苦的不能自拔的模樣。
腦中不禁浮現那人手持玉簫獨立林中的模樣。
他想他是真心對她好,真心希望她過得好。
他看著她每日白天的瘋狂,晚上的絕望。
心中疼痛更甚。
神魔之隔,要怎麼跨越?
當年魔界生命女神愛上一個神族。
寧願自殘,回去魔靈。
隻為求得下一世幹幹淨淨沒有汙濁。
可是他能嗎?
他根本做不到。
就算後來他也重新轉世,卻依舊逃不開魔力的枷鎖。
他想,永生永世我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與你安安靜靜坐下,再飲一杯濁酒吧。
淺畫在魔宮呆了很久。
他無法無動於衷看著曾經高高在上的神王,還有那個未成長起來的天道守護者。
他們那樣不顧自身安危的想要留住她。
天凰心,用於祭司神魔兩界封印。
他也知道,神魔界,就快要消失了。
在這片空間,徹底要消失了。
他想,消失了未嚐不是好事。
就算踏遍所有空間裂縫,我也會尋到你。
那個時候,不會再有神界。
不會再有神子彌音。
也不會有魔尊帝天。
那日,他終於願意見他。
他收到消息時什麼都拋之腦後,隻想去見他一麵。
骴媭作亂,神王重傷。
神界應該很混亂吧。
他沒有思考為什麼會再這個時候約他出來。
他就這樣趕到約定地點,愣愣看著那個絕色風姿的男子。
他站在他身前,輕聲開口:“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他們就隻能這樣了。
知道自己違背天理倫常的時候他沒有害怕,知道自己愛上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的時候他沒有害怕。
可是那人如今隻是輕飄飄一句“就這樣吧。”
他卻感覺到心口處傳來排山倒海的恐懼,將他淹沒。
知道發現眼前之人不過幻化之術,他才明白。
心之所係,心之所亂。
念之所倚,念之所亂。
等他用了最快速度趕回的時候,剛好看見淺畫生生挖出自己的心髒。
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慢慢的停止跳動。
他沒有半點思索,從他手中奪走天凰心。
“你瘋了!”
可是那女子卻再也沒有以往的驕傲,沒有如同以往那般站起來與他爭吵。
她隻是無奈的,無力的對著他苦笑。
他看不懂她眼裏的無奈,隻是心中莫名的慌張。
一直到很久以後,那個手持玉簫的男子滿眼恨意的告訴他,是他毀了神魔界,是他毀了淺畫。
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不過是在斷絕她唯一生存的希望。
他渾身冰冷的看著她在自己眼前失去所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