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觀念道 修身養性(2 / 2)

結果夜裏折騰得太久,清晨又怎麼也不肯起床,我那貼身的宮女便會強拉硬拽地將我弄醒。“女道士是不可以賴床的……”她總是這麼警告我。

可我才多大呀,哪裏願意真心誠意的吃齋念道,還不是半清醒半瞌睡地混日子,往那兒一坐就是一天。

這日子過的實在無趣,我便又開始想起兒女情節來。

小時讀過一本禁書,是從藏書閣裏偷翻出來的,講的是西漢時期死得最離奇的皇帝漢成帝劉驁與他兩位趙氏後妃的故事。

那時母親不允許我讀這類書,說了一堆大道理,大意就是此類書有傷風化,影響我的健康成長。我可是女孩子呀!為君為臣的治國大略我已讀了不少,兵書也頗有涉獵,這些前朝野史我同樣也很感興趣的!

據說漢成帝年輕的時候還挺正人君子,當時娶的皇後是政治婚姻,但他卻待皇後很好,漢成帝宮內還有個文采不凡的班婕妤,寫出不少詩詞歌賦,非常得寵。可是自從趙氏姊妹入宮以後,受寵的班婕妤就被冷落了。

她給我印象最深的一首詩,便是《怨歌行》:

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

裁作合歡扇,團圓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

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字麵意思就是,看著新月,縫著圓扇,想著曾經和夫君的恩愛種種,不禁黯然神傷,夫君從此為路人陌客,恩愛也不複存在。初讀這首詩時,還不怎麼理解,隻是大概明白班婕妤因為失寵,深宮寂寥,無以為寄,思君念君不見君,悲涼一世,光陰虛度。那柄幻想中的合歡扇,不僅僅隻是思念之情的寄托,更多的是她對願望的一種表達:她希望再能和夫君團圓。

這個從此心如止水的女人,能寫出如此多的絕好詩篇,大多是拜漢成帝冷落所賜。

女人若是一旦決定青燈古佛過一輩子,心無雜念,忘卻前塵,那就真的是什麼世俗利益都影響不了她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後來趙氏姊妹如此受寵,也絲毫未左右她晚年的生活。

漢成帝的晚年都在與趙氏姊妹的廝混中虛度,整日不務朝政,還為了討不能生育的二趙歡心,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

他沒有盡到帝王應有的職責,最後縱情聲色,慘死龍床,落得千古罵名。

那兩個妖豔無比的妃子也許並沒有什麼罪責,她們不過隻是想把夫君拴在自己身側,不肯放手罷了,她們隻是需要安慰的女人,她們有什麼錯?

可是為什麼男人的失敗最終要歸咎到女人身上?

我不願做這樣的女人。

我也有絕世容顏,滿腹才華,而且我還是公主,是大唐二聖唯一的掌上明珠,我怎麼能步男權社會的悲劇女性的後塵呢?

我一定要親自挑選理想的夫婿,他要文武雙全、才德兼備;要是我朝的大戶,有裏有麵、有權有勢;他還不許娶別的女人,因為我們兩人必須長相廝守,不離不棄。

我一定要擁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以及讓所有女人都羨慕的婚姻,還要為這個獨一無二的好夫君生兒育女,我要做賢妻良母,安心地相夫教子,做個最幸福的女人。

這個完美男人,就是薛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