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河之水清澈見底卻又暗藏殺機,碧波之下實則暗流洶湧。正如世人所知那般,這條弱河便是通往清音閣的必經之路,奈何這弱河,寬三千裏,深三千裏,故而沒有任何橋梁,並且這弱河之水重似水銀,船舶至於其中亦不得前行。正因如此,凡夫俗子皆不得渡過此河,這清音閣更是難得一見。即便是那些修行之人,想要渡過這弱河也並不輕鬆,每年總會有許多仙佛修士欲要到這清音閣拜見那位神秘的閣主,然而前腳踏入這弱河便再無音訊。
“師尊說那無上之寶就在這弱河之中,隻是這方圓千裏皆是煙波浩渺,天鶴更是不能飛行。”寂月冷冷地看著那弱河之中一層層的河水拍擊著岸邊的礁石,河心之處則是波心微蕩,靜謐無聲,瞧了一會兒便輕輕拍了拍天鶴的脖根兒道:“鶴兒,你先回去吧。”
天鶴乖巧地點了點腦袋,隻答了句:“主人有事以笛聲傳我便可。”便拍打著翅膀向遠處飛去。
“月姐姐有好幾撥人馬正向此處逼近,我們可得搶占先機啊,要不然師尊怪罪下來我可受不住。”餘音未了,曲風荷便飄然越上河麵,腳尖方一點水麵便覺一股渾然大力將她向下拖拽,絲毫不給她半點借力騰躍的機會。察覺到這河水的詭異之後曲風荷便迅速運氣,使得真氣下湧借著強大衝力越回了岸邊,心中大驚不已。
“這弱河好生的厲害!就連真氣都能吸扯下去!”
“若不是你內功修為深厚,隻怕方才那一下就要了你的小命了!”寂月故作憤懣,用食指狠狠點了下曲風荷的額頭,轉身道:“別看這水流滌蕩,實則水體比沼澤還要渾厚,一腳踩下去便會深陷,欲拔不得,尋常輕身之術根本不可能渡過此河,即便是船隻都要被吸入河底,碾成碎片。”
“這有何難?大不了我一路運行真氣借助推力行走,照樣也能抵達對岸。”
“想得倒挺輕鬆,這弱河三千裏,試問曲仙子你有多少真氣可供消耗?即便你如今臻至圓滿,拚得起修為,但倘若半途遇上對手你又該如何自處?其他不說,你也該是知道的,這次來的那些人修為可都不在你我之下,就連那個刁蠻任性的盡輕雪隻怕也不是那麼好惹的吧?”身為這次任務的領隊人,寂月自然是思索得更為周全。
“月姐姐莫急,風荷剛剛不過跟你說笑罷了,我又不如師尊她老人家那般上天遁地,這禦氣飛行的本事可還沒到那種程度呢,更何況那河水可有著吸食真氣的功效,風荷哪能真做出那等意氣之事呢。”無奈地抖了抖肩,曲風荷便隨手將其手中的玉蓮金荷丟至那如何之中,眨眼之間那金荷便是迎風暴漲,迅速化為一金蓮寶座,在那厚重的河水中輕輕地旋轉著,“還好我有這寶貝在身,不過可惜了,以我的修為這金蓮也隻夠一人乘坐,月姐姐你可有法子能渡河?”
“玉蓮金荷這等奇物,想來也不是人人能有的。”寂月一聲輕歎,又道:“我總算是明白這次師尊為什麼非要你和我一同前往了,原來是看好了你手裏的這朵金蓮。也罷,我便在弱河之外守候,你進去之後可要多加小心。”
“月姐姐放心,風荷一定速去速回。”曲風荷亦不再多語迅速駕馭著那金蓮寶座想弱河深處駛去。那金蓮寶座當真不是凡品,遠遠觀去,那屹立在金荷上的綠色身影隻一個瞬息便從寂月的眼前迅速縮小,再一個瞬息便徹底在她的視線裏消失了。
“還真是有些對不住月姐姐呢,不過師尊說了這次能拿回寶物的,可是重重有賞,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肯傳授我那《太上訣》?”曲風荷駕著寶座在弱河中飛速馳騁,她的心裏卻是有些著急,隔著重重弱水她能夠感應的到,大隊的人馬距離這弱河之濱已然不遠,而隨著她不斷的深入,這河水之中再無生命跡象,她那曲氏一族獨有的感應之力便幾乎要被隔絕了。
..
無奈地看著那滔滔的弱河之水,寂月心下倒是有些犯愁,這等險地,她確實沒有玉蓮金荷那樣的奇物可以從容渡河,但無緣取寶心中亦是有些癢癢,說實在的,她也很想得到師尊的肯定,但奈何從她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她的師尊就極為偏心,樣樣都是護著小師妹曲風荷,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是先緊著小師妹用。但不管怎樣,這寶物能被師尊收下也是不錯的,至少對門派來說是件好事。所以即便她猜到了曲風荷所言寶座隻能乘坐一人是句借口,也不曾多言半句。一來,那畢竟是別人之物,風荷隻是沒好意思直接拒絕她而已,畢竟師門之內也同樣存在著競爭,她存著那樣的心思也不為錯;二來,畢竟多搭載一個人風荷就要多運一份力,別看那玉蓮金荷功效神奇,但也是需要消耗真氣才能駕馭的,即便遠遠比之前曲風荷那樣仗著真氣強行飛行要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