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等事?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那哨兵有些狐疑道。奚若臨拍著胸脯道:“這我還能騙你,當時我就在隊伍裏,可是親眼看見的。不過元帥下了禁口令,大家都不敢說罷了。要不是我跟兄台聊得來,也不會把這等秘事告訴你。喂!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啊!”
那哨兵聞言眼睛一亮,於是滿口答應著不告訴別人,誰知奚若臨一走,他便拍了拍前麵的哨兵,問他可否知道此事,那哨兵搖了搖頭,當即又去問別人。這連鎖反應可謂一發不可收拾,立刻鬧得全隊嘩然。奚若臨的一番瞎編胡謅,弄得這些長久不見女子的男人們,一個個心花怒放,羨慕不已。
這隊哨兵巡邏至遼、漢兩營的接壤處,正巧遇上一隊契丹騎兵。兩邊自有相識的,便並到一處議論起來。那猥瑣哨兵自是一番加油添醋,把樂隱娘描繪得美輪美奐,叫兩邊士兵都信以為真,個個心馳神往。這消息便像是長了翅膀般,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在兩軍中引起了轟動。自有那日跟隨耶律不花見過“仙女”的士兵往報主子,又錦上添花地描述了一番。
耶律不花連日來抑鬱寡歡,可謂食不甘胃,夜不下寢。還幾番跑到那小山上眺望,卻連個鬼影子也沒見到。正在他失望之極時,忽聞石雲飛得到仙女垂青,已經雙宿雙棲,當下急得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道:“好你個石雲飛,竟敢**軍營。哼哼!看本元帥如何處置你。”其實了解耶律不花的人,隻要瞧他那幅羨慕加嫉妒的模樣,便知其恨不得立刻把人搶來自己享用。
樂隱娘用過午飯後,覺得百無聊賴,於是依著奚若臨傳的易容術,精心打扮了一番,很快就變成了相貌平凡的士兵。她悄悄摸出帥帳,在軍營裏四下轉悠了一圈。當來到一處四麵柵欄的營地時,忽然聽得一聲斷喝:“那來的新兵蛋子,膽敢擅闖軍營禁地?”
“我……我是元帥新派來的,還請大哥多多指教。”樂隱娘被唬得心裏狂跳,忙垂首稟報道。隻見一名體肥膘壯的伍長上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那位將軍麾下聽命?”樂隱娘慌忙穩住心態,回道:“小弟原在中軍帳下任職,直接聽命於元帥。”
“你是牙兵?抬起頭來我看看。”樂隱娘依命緩緩抬起了頭,那伍長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咧嘴笑道:“喲!好漂亮的小子。瞧這細皮嫩肉的,也能打仗?”樂隱娘苦笑道:“大哥說笑了,小弟也是混口飯吃。”
那伍長齒牙咧嘴道:“知道這裏麵關的是些什麼人嗎?”樂隱娘反應敏捷,忙道:“都是些身懷絕技的江湖豪傑。”那伍長頷首道:“不錯,你可要小心點。這幫家夥皮堅嘴硬,桀驁不馴,最是可惡。雖然吃了藥,渾身使不出力道,但畢竟餘勇尚在,大意不得。”
樂隱娘故做無知道:“是什麼藥這麼厲害,連這些江湖豪傑吃了都得服帖?”那伍長道:“咱可沒那麼大本事。是咱們元帥的貴賓,天竺高僧特配的‘恒河之淚’。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厲害無比了。”樂隱娘暗暗吃了一驚,嘀咕道:“原來是那三位番僧來了漢營,這可如何是好?”
伍長見樂隱娘不語,喝令道:“還愣著幹嘛?到裏麵去看看吧!”樂隱娘慌忙應了一聲,轉身便走。沒想到剛一轉頭,便見三個番僧如風而來,攔在了身前。樂隱娘一陣慌亂,暗叫不妙,並努力控製著情緒。
鳩摩淨打量了樂隱娘兩眼,問道:“敢問小施主可是石先生派來的?”樂隱娘忙回道:“是的。”鳩摩淨抿嘴一笑,神秘地道:“小僧初來乍到,不識中土文化。敢問小施主,這軍中可有女兵?”樂隱娘支吾道:“沒,沒有。”普舍一把抓住樂隱娘的手腕,輕輕一捏,便痛得她汗如雨下,不住呻吟起來。
鐵達陀見樂隱娘皮膚白皙,手腕纖細,驚訝道:“這模樣也能打仗?”鳩摩淨幹笑道:“她能俘虜三軍主帥,你說能不能打仗?”鐵達陀驚訝道:“這麼厲害!那我得跟他比劃比劃。”鳩摩淨淡淡一笑,朝普舍略一示意,普舍立馬心領神會,鬆開了樂隱娘的手。
“喂!小子,咱倆過幾招如何。”鐵達陀朝樂隱娘叫囂道。樂隱娘忙央求道:“我……我有病在身,肯定不是大哥的對手。我看就不用比了吧!”鐵達陀咆哮道:“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婆婆媽媽。今天你是非比不可。”
樂隱娘暗暗叫苦,卻又無計可施。正在躊躇間,忽見那嘴邊帶痔的親兵轉了過來,於是忙喚道:“石頭,你不和元帥去遼營,怎麼又回來了?”那親兵眼見樂隱娘有些麵熟,隻作是認識自己的,遂應道:“元帥叫我回來找人,小兄弟怎麼在這裏?”
“我在和幾位大哥閑聊呢?”樂隱娘迎了上去,一個勁使眼色。親兵越看越覺得眼熟,陡然發覺是樂隱娘,於是打掩護道:“小葉子,我找不到趙軍那小子,幹脆你跟我去見元帥吧!”樂隱娘忙笑道:“好啊!我跟你去。”於是轉身對鳩摩淨等人道:“幾位大哥,實在不好意思。小弟要去見元帥了,恕不奉陪。”
鐵達陀一把拉住樂隱娘,嚷嚷道:“先打過再走。”鳩摩淨阻攔道:“讓她去吧!”樂隱娘趁機跟著石頭去了。鐵達陀不解道:“大師兄,你為何阻止我跟他打架?”普舍笑道:“大師兄隻想嚇唬嚇唬她,你還真以為她會武功啊?”鐵達陀更加費解道:“可是大師兄方才明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