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即便是隔著一道科技鑄成的牆體,軸承撞擊和熔爐內火焰洶湧的聲響依然清晰可聞,像是巨大的鐵錘在敲擊古鍾。
“艾爾薩羅伢大人...埃爾德熔塔,到底是在鑄造什麼?”夏虎望著那漆黑的圓柱,裝甲士兵正踩著飛行器在各個地段飛行巡邏。
“嗯?你怎麼知道它在鑄造東西?”
“我猜的。”
“哦,你猜的確實沒錯,埃爾德熔塔其實就是個超大的鑄造熔爐,你眼前的這根柱子就是熔爐的本體。”艾爾薩羅伢開始往上走。
“看到那些連接的管道了嗎?那些小房間裏麵其實是有生物存在的,它們是埃爾德熔塔的工人,它們無法從這些房間中脫離,隻能無休止地在此工作,直到死亡駐守在這裏的士兵就會替換上新的工人。”
夏虎瞳孔一縮,艾爾薩羅伢的口吻太過平靜,仿佛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就像是出門早飯吃個包子一般稀鬆平常。
“駐守埃爾德熔塔的士兵其實並非屬於精銳,相反他們都是些戰鬥力偏低的家夥。”艾爾薩羅伢指了指正飛向他們這邊的一名士兵,“你可以看到他們都配備著統一的裝甲和飛行器。”
“是不是感覺這個裝甲太過厚重?那是因為這個裝甲的設計理念本身就是為了防禦,而並非側重作戰。”他頓了頓,“他們配備的武器也是,方才那個家夥想要對我使用的武器叫熱熔槍,破壞力非常強,但缺點是開槍需要集聚能量...”
“很慢,這個速度夠常規製式槍械射擊幾十次。剛剛他和我對峙的時候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他蓄能的時候其實不方便調整位置,更別說和敵人作戰,所以在他蓄能的那段時間裏,我可以破開他的裝甲殺他五次以上。”
“這些士兵的裝備本身更多的是為了震懾,而非在有情況時對敵人進行有效傷害,雖然也不太可能會有敵人入侵這裏就是了...”
艾爾薩羅伢的語氣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但夏虎對此並未察覺,他正皺著眉頭思考某個問題。
“艾爾薩羅伢大人...”片刻後他開口喚道。
“怎麼了?”
“這些工人...是哪個種族的?他們...是犯了什麼過錯所以才要在這裏工作直到死亡嗎?”
他糾結了半晌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盡管他知道往往在統治者眼中這種犧牲是為了換取更大的利益,甚至可能這些低等的生物在他們眼中都算不上犧牲。
這種殘酷的準則在D星的曆史中尚且存在,在宇宙之中想來更應該是如吃飯睡覺般平常。
但讓他猶豫的是艾爾薩羅伢的態度。
他對艾爾薩羅伢的恭敬不光是出於對未知力量的惶恐,更多的是緣於在短暫的相處過程中,他對艾爾薩羅伢的畫像是一個自大好騙略顯頑劣的人,這種形象在他眼中更趨近於自己熟知的人類。
而並非列車上那些形態各異的外星生物。
但那段平靜而冷漠的闡述將這種親近又重新隔絕,他不得不意識到無論對方性格如何,對方依舊是來自宇宙中某個行星上的強大物種,或許他並不具備所謂的憐憫和情感。
就像人不會在意自己踩死了幾隻螞蟻一樣。
“是埃爾德的原住民。”艾爾薩羅伢摸著下巴,“過錯...這個問題倒挺新奇的,它們沒有什麼過錯,隻是恰好擁有能幫助鍛造這裏東西的能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