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風有點大,出租車上韓煦一語不發。
“生氣了?……最多我以後不叫了。”害怕他氣急了趕我出門,隻好沒骨氣地先妥協。
“你想叫就叫吧,你說得對,是該有個特別的稱呼,既然要演就演全出。”
“哦。”本來隻是想逗逗他,現在聽他這麼說突然覺得內心一陣荒涼,怪怪的感覺,似乎比他不讓我叫阿良更不開心。
唐澄宇的家很大很豪華,平常還真看不出來這廝原來是個紈絝子弟!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韓煦突然把手搭到我肩上,大概是沒心理準備,我的臉頓時一陣發熱,連走路的姿勢也變得不自然。韓煦可能察覺到了,又或許是自己也覺得別扭,還不到3秒鍾就將手放下來,獨自走到前麵。
隔著門還是能聽到裏麵很鬧騰的聲音,有人過來打開門,吵鬧聲瞬間擴大好幾倍,酒精混合著煙草的味道撲鼻而來。
韓煦率先走進去,我緊隨其後。忽然有個什麼東西撞了我一下,頓感右腿上一陣冰涼,恍惚地抬頭,瞥見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端著半杯啤酒晃悠。我馬上明白自己被他不小心潑了酒,摸摸裙子濕了一大片!我心裏叫屈,完了,這可是剛買的新裙子啊!
“你怎麼回事?”
動作之快好比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胖子已經被韓煦推坐到後麵的沙發上。
“算了算了,湯正他喝醉了,酒量還是不行啊!”唐澄宇搖晃著腦袋,滿臉通紅地對韓煦解釋,又轉頭笑問胖子:“怎麼,不行了吧?”
我很看不慣唐澄宇今天的打扮,一臉痞子樣還穿套什麼西裝,更惡心的是居然配上一雙耐克的運動鞋!我簡直無語,這種Feel,就好像穿著華麗衣裝的芭蕾舞者翩翩出場,“刷”地一個後空翻,然後“yoyoyo”開始爆粗口Rap來。
還好胖子並不在意韓煦剛才那一下,看著唐澄宇憨厚地大笑:“少廢話,我……我清醒得很,有能耐我們再來!”
唐澄宇笑著搖搖頭,拽著韓煦的手往裏走,一臉奸笑:“哪來的女孩子,啊?”
“不認識我了?”我在後麵發話,這家夥活得不耐煩了?
唐澄宇這才細看我,看明白後臉上的疑雲卻越來越濃:“沈妍夕?你們怎麼會一起來的?”
“她現在是我女朋友。”韓煦替我回答。
一點也不誇張,包括唐澄宇在內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這些人大多是7班的,對他們來說我是百分百的生麵孔,於是大家把目光聚集到我身上上下打量,最後都盯住我裙子上的那片汙垢。媽媽啊,今天丟人是丟大了!
“你怎麼會……”唐澄宇話說一半看我一眼,估計是不方便給我聽見,把韓煦拉到旁邊去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雖然我所處的位置不是房間中心但還是逃脫不了成為焦點的命運,房子裏的每個人都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其中有不少目光都不太友善。我躡手躡腳地走到最角落裏坐下。其他人都是三三兩兩地瘋鬧,隻有我孤單的一個人,裙子上弄濕的地方挨著皮膚,冰得我渾身發冷。
韓煦進來以後到我身邊坐下,唐澄宇也走過來,笑嘻嘻地湊到我耳邊說:“嫂子,我都知道了,嗬嗬,你就先忍忍,這任務的確很艱巨,我會慫恿韓煦快找個老婆,讓你早日脫離苦海的!”這時大家的目光又再次聚集過來,我沒答他的話,臉上也沒有表情。韓煦見我不自然地用手來回擦拭裙子上濕的部分,問:“不喜歡這裏是嗎?”
房間又安靜下來,隻有音響裏任賢齊空蕩蕩的聲音還沒完沒了,其他人都把耳朵豎了起來,極力想聽清我們的對話。
我木訥地點了點頭,沒看他。我的確很不喜歡這裏,這裏也沒人歡迎我,我想快點離開。
韓煦沒有猶豫,牽起我的手起身往外走。
“喂,走了?”唐澄宇對著我們背後喊,我們不停,他雖有點尷尬但還是幫著韓煦說話:“人家有事,我們繼續玩!”
韓煦走到門口停下來,似乎覺得就這麼走有些不妥,於是又獨自走過去跟大家道別:“不好意思,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玩,下次我請客。”
本來有點僵硬的局麵馬上緩和過來,大家相視而笑,有幾個還調侃說:“就知道你這樣!去吧去吧,浪漫去吧!”看旁邊幾個女生無奈的表情,似乎在說:“哎,這小子還是這麼可愛!”
出門後,冷風襲來,我猛哆嗦一下。韓煦沒衣服能脫給我,隻得過來摟住我。找了輛出租車鑽進去。車廂裏麵很暖和,我把頭扭向窗外。
“不高興了?”
“沒有。”我回答,保持著這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