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麼?”當我還沉浸在無邊無際的遐想中時,韓煦已經站到了我的身後。
“啊!……沒什麼啊!”我下意識地把身子往前傾,擋住電腦屏幕。
“做飯去吧。”他沒在意,走到沙發旁放下書包。
“哦,好。”我趕緊下線,關機,像做壞事被逮到的倒黴鬼一樣乖乖地跑去廚房。
今天,我做的菜是--蝦醬豆腐。做法很簡單,就是把蔥薑末和蝦醬用油炒香,直接把切成小塊的豆腐倒入鍋裏,加點水,咕嘟咕嘟,然後,勾芡出鍋。
吃飯的時候,韓煦一語不發,我也不作聲。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我還生著他的氣才對!要不是剛才偷偷看了他寫的東西,我才不會心虛地趕快去做飯呢!吃完飯,韓煦自覺地洗了碗,我看得那叫一個痛快,哈,還好他記得自己昨天說的話!等韓煦從廚房出來,仍然沒有一句話,默默地抱起沙發上的一隻盒子就進自己房間了。
我也沒理他,自個兒泡了杯奶茶躺到沙發上看電視。好像過了30分鍾,當我看到正精彩的地方,韓煦突然從房間裏麵走出來叫我進去。
“幹嘛?”我仍目不轉睛地盯住電視屏幕。
“……你進來一下。”他的聲音有一絲難堪,惹得我好奇地轉頭看看怎麼回事。
“怎麼了?”我一臉霧水,他從來不會要求我進他的房間。
韓煦沒回答我,獨自先轉身進去,我見情況不對,連忙跟上。
“這個,怎麼戴?”韓煦走到他的書桌前,指著上麵的一個小盒子。
“這是什麼?”我揉著腦袋瞅了瞅問。
“隱型眼鏡。”
“啊?你怎麼突然想到要配眼鏡?”
“今天下午不是體檢嗎?我右眼居然有300度,因為左眼沒有度數,所以一直沒發現。”
“那你怎麼不配框架眼鏡?”
“框架眼鏡很麻煩,做什麼事都要擔心會摔壞。”
“哦,你……不會戴?”我在心裏偷笑。
“嗯,戴了半天也沒戴上去。”
“很容易的啊,你看,用食指粘住它,弧口對外,再這樣……對著鏡子塞到眼睛裏就好了嘛!”我邊說邊比劃給他看。
“知道,可我就是戴不上!”韓煦坐下來,無奈地把薄膜狀的隱型眼鏡重新擱在小盒子裏。
“怎麼會戴不上?……讓我來!”我急了,一把搶過裝鏡片的小盒子要給他戴。
韓煦的坐相不好,兩腿叉開,一隻胳膊搭到椅背後麵。我走過去,站在他兩腿之間,一隻手撐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想要全神貫注地幫他戴上,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安靜地配合我的動作。隻是……因為我和他的距離實在太近,可以聞到他身上特有的巧克力一樣甜甜的味道。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溫熱而均勻的呼吸一直遊離在我臉頰周圍,幹擾著我的思緒,害我戴了幾次也沒有成功!
“別急,慢慢來。”韓煦察覺到我的慌亂,平靜地說。
“……嗯。”我定定神,終於給戴了上去:“好了!你看看行不行?”我直起身,誇張地長“噓”一聲,大概是為了掩飾緊張。
“嗯,謝了。”韓煦輕輕揉了揉眼睛,淡然一笑。
那麼,各位!我和他的“仇”也就這麼算了。也許隻有在青春期裏,才能那麼容易學會原諒,哭一場,落過的淚便被風幹,那些心裏細小的褶皺也就自行燙平,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