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詡從一道彎彎的拱門走進了後花園,下午的陽光懶懶的灑在花園中,院中一些花樹在陽光的照耀下一片斑駁,許多花枝上都掛著含苞待放的骨朵,空氣中飄散著某種花草淡淡的幽香,在眾多花叢中留著一條石板小徑,小徑的盡頭是竟有一彎不大的碧湖,湖中心搭建了一座四角兩層的青瓦涼亭,涼亭一側連接著一排,立在湖中的石柱搭起的曲橋,曲橋延伸到湖岸。
陸詡踏上了兩人並行寬的曲橋之上,緩步向湖心的涼亭走去,依稀能看見涼亭中有兩道人影,陸詡平複了兩下胸中的激動與忐忑,挺直了胸膛雙目平視前方,邁步向前走去。
李睿弘此時正坐在涼亭中間的石桌旁,老馮站立在其身後,石桌上放了一個茶盤和一個食盤,茶盤中擺置了一把茶壺和幾個茶杯,食盤中放著幾碟小吃,還有一包魚食,李睿弘並不懂什麼茶道,這些都是下人送過來的,李睿弘現在正拿著魚食,一點一點撒到亭子外麵的湖麵上,湖麵上時不時遊出幾條彩魚將魚食吃進嘴裏。
陸詡走到了涼亭的中間,見到了石桌上的那名身穿白色長袍的年輕人,年輕人現在正很悠閑的向湖中投撒著魚食喂魚,在其身後站著一名麵容嚴肅眼神犀利的中年護衛,看到這兩個人,陸詡心裏沒由來的一陣緊張,但同時又鬆了一口氣,至少當初自己沒有猜錯,眼前這位真的便是李家的主人。
陸詡走到涼亭前,單膝下跪埋頭抱拳道:“小人陸詡,參見大人。”
李睿弘聽到陸詡的拜見,轉過頭來笑了笑,說道“陸詡,起來吧。”
陸詡站起身來,也不知道該站在哪兒,更不好意思抬頭看向李睿弘,李睿弘雖麵帶微笑,但陸詡總感覺李睿弘的眼中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儀。
李睿弘見陸詡有些拘謹,便伸手招呼陸詡道:“陸詡,來這邊坐,不必拘束,我找你來並沒有別的事情,隻是隨便聊聊,不必這麼緊張。”
陸詡向前走了兩步並沒有坐下,對李睿弘再次抱拳說道:“不知大人,想和小人聊什麼?”
“那日,我見你對大陸的局勢,判斷的很是準確,今日特意邀你來坐坐聊聊,並想仔細聽你說說你的想法,你盡管大膽的說,怎麼想的怎麼說。”李睿弘為陸詡倒了一杯茶,示意陸詡坐下。
陸詡見李睿弘伸手示意自己坐下,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要是再不坐就顯得太矯情了,陸詡坐到了石凳上,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直直的看著石桌上的茶杯。
李睿弘也沒有說話,隻是端著茶微閉雙眼的喝著,雖然他不懂得茶道,但現在自己手裏茶杯中的茶,香馥若蘭,入喉後齒間留芳,閉上眼更是給人無窮的回味,足以見此茶絕為上品,李睿弘也不急,慢慢的品著杯中的茶,目光落到碧湖之上。
陸詡坐在石凳之上,看著四角亭外優美的湖色,內心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將腦中所想全部彙集到一起,陸詡知道這是李睿弘在考驗自己,看自己胸中到底是不是有真才實學,可是陸詡又不知道自己那天那番話,在李睿弘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於是陸詡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道:“大人,其實那天我所說之言,皆為一時興起之言,多少不是多麼準確的,卻沒想到引了起大人的興趣。”
李睿弘似笑非笑的望著陸詡的說道:“陸詡,你也不用試探我,我既然叫你來,那便是肯定了你的觀點,那天你說得很好,我也不妨告訴你,明天我便會領兩萬士兵進軍普雷斯了,你若真的有才能,我可以帶你到前線,並給你機會,但現在在我麵前,你還是不要玩這些虛的為好。”
陸詡聽完李睿弘的話,額頭上布滿了點點細汗,抬起頭望著李睿弘說道:“小人知道了,大人明天便發兵普雷斯,想必馬特雷那便也安排妥當了,如果不出意外,頂多半個月兩郡便是大人手中之物了,但小人仍有一絲憂慮,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的顧慮可是藍魯克?”李睿弘放下了茶杯說道。
“正是,既然大人也知道,那看來是小人多慮了”陸詡本來擔憂的就是藍魯克,卻不想李睿弘一下便將自己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見李睿弘說的很是輕鬆,看來一定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了。
“嗬嗬,知不知道都是那個樣字,普雷斯和塞浦斯就像你說的,必須盡快拿下,對與藍魯克,我有我的打算,你能想到這點很好。”李睿弘笑了笑說道。
“大人,不知道您拿下普雷斯和塞浦斯之後,作何打算?”陸詡問道,兩人聊到現在,氣氛還算不錯,李睿弘並平易近人的樣子,使得氣氛很是輕鬆,讓陸詡的心胸也完全打開,不再有一開始的緊張和拘束。
“你認為我應當如何做呢?”李睿弘不答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