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樓胤便發現了耿錚帶頭突圍的方隊,整個軍寨中其他地方,雖然也還有幾處小股的力量在抵抗,但明顯沒有耿錚那個方隊的衝鋒強硬,樓胤帶著護衛抽出戰刀,親自帶領著手下向耿錚攔截而去。
耿錚帶著身後的一幹將士眼見就要撕裂敵人的包圍圈了,一彪人馬卻從左側殺來,為首者身材高大寬鼻闊口滿麵虯髯,身上穿著一套連體戰甲,手中握著一把比普通腰刀大上數倍的戰刀,來者正是樓胤,樓胤領著人馬衝殺了過來,口中的喊殺聲更是震耳欲聾。
耿錚見其聲勢便知不妙,一點也敢不停留,帶著士兵向右一轉,然後迅速向前逃去,樓胤眼看無法收住口子,領著眾人揮舞著戰刀,從耿錚的方隊中間一插而過,一下子便將耿錚的方隊截成了兩段兒,耿錚見狀欲回身救援,卻被一旁的新上任的副旅長孟建死死抱住,並吼道:“耿旅長,快走吧,再不走可就全都搭上了!”孟建原為哈姆拉的軍務官,這次進軍普雷斯,便被任命為了副旅長。
耿錚看著身後被阻隔的士兵,一個個在亂刀和無數的長矛下倒地身亡,耿錚雙眼血紅,使勁兒的咬了咬牙,狠下心來回轉過頭,帶著衝出包圍的殘兵向西逃去,而原本還在抵抗的李家軍,見旅長都跑了,頓時鬥誌全失,再也沒有一絲反抗之心,紛紛跪倒投降,此役耿錚所帶領的一萬三千李家軍,死傷一共接近七千人,耿錚隻領著不足三千人向西逃去,其餘人員皆降於樓胤帶領的普雷斯大軍。
在北邊,卻說李睿弘於下午時分帶領的兩萬人,駐紮在一處略高的平地之上,前方數裏外便是一片連山和低凹的山穀,唯有山穀邊矮崖之上的道路是唯一的通道,部隊駐紮完畢後,李睿弘和陸詡領著親衛營行出營寨,騎馬立於官道一側,遠遠地看著前方的連山和矮崖。
李睿弘望著遠處樹木茂密的連山和一旁的矮崖,和陸詡會心的對望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想法,李睿弘摸了摸下巴說道:“我看過此處的地形,方圓幾十裏內,唯有麵前這條依山傍崖的官道可以通過,若想從其他地段通過,需要多繞很大一個圈,時間上會消耗很多,所以我們隻能從這裏過去。”
陸詡同樣看著遠處數座連在一起不算太高的山,山雖不高但其山形險要,山上樹草叢生,而在連山右側的道路又十分狹窄,頂多隻能容納四人共騎,道路的右側便是矮崖,整個矮崖一直在道路右側延伸數裏之長,矮崖的高度雖不算高,但若人馬墜入其中,也難免摔傷。
“主公,若普雷斯想要偷襲我軍,這裏便是他們偷襲我們最好的地方”陸詡看完地形後,側頭恭敬的對李睿弘說道。
李睿弘笑了笑說道“我也是這般想的,也不知道那樹林之中隱藏了多少人馬?”說著李睿弘用馬鞭指了指那些連山上的樹林,隨著李睿弘的馬鞭指向看去,那林中還真像是蹲藏許多人影似的。
“陸詡啊,你覺得我們該如何應對呢?”李睿弘心裏雖有自己的想法,但還是對陸詡問道。
“主公,以我之見,大可命人從這一側伐樹上山,若真有敵軍匿於山上,那時大軍穩步壓上自然可以殺退敵軍。”陸詡想了想回答道。
李睿弘聽完,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妥,敵軍若真盤踞在山上,而我軍卻在山下,即使發現敵蹤後全軍壓上,敵軍同樣可以占山勢之險要抵擋我軍,這裏是易守難攻之地,強攻的辦法不可取!”
“主公說的甚是,不知主公可是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陸詡這段時間和李睿弘相處久後發現,李睿弘腦中所想之事,完全和自己的思考方式不同,往往非常跳躍,自己根本就無法預料,頂多也就是自己揣摩一二,但往往揣摩的都不太準確,自己這個謀士在這段時間裏力沒出上多少,反而還從李睿弘那裏學到了很多東西,其實李睿弘和陸詡各有各的優點,很多情況下兩人形成了互補,隻不過陸詡沒有意識到而已。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先讓將士們稍作休息,等著我的命令”李睿弘自信的望著遠處的連山。
連山之上,蔡文和一幹手下靜靜的等待著,李家軍老早就在遠處駐紮了,本以為稍作休息後,便會繼續前進的,卻不想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軍營中不但沒有進軍的的意向,而且還升起陣陣炊煙,這哪裏是會繼續前進的樣子,完全是準備過夜了。
蔡文和一萬士兵已經在山上呆了一天了,別說士兵,就連蔡文自己心中都生出了煩躁的情緒,在這山上吃喝拉撒都不方便,現在是春季下旬,山上的蚊蟲鼠蟻又多,就連地麵都是斜的,想要靠著歇息都沒有一塊平坦的地方,士兵大都叫苦不堪,特別是看到遠處李家軍軍寨中升起的炊煙,蔡文手下的一幹人等心裏的滋味就不說了,隻得拿出懷裏又冷又硬的幹糧充饑,心裏想著打勝了這一仗,回去好好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