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被李嚴喚作師伯的老者緩緩的睜開眼來,其中一位長長的白眉老者,看著跪倒在地上的李嚴,眉頭微動地抬起了右手,對著李嚴輕輕一托,李嚴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扶了起來,而後老者又就著虛空對著李嚴身上數處虛點了幾下,卻見李嚴先是身子一震,隨後口中吐出了一道血箭,血液的顏色烏黑,吐出體內淤血的李嚴,原本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長眉老者做完一切後,麵色平淡的說道:“嚴兒,你身上多處經脈受到重創,看其手法乃是我烈焰宗《烈焰法》所致,而且全身功力也被封在丹田內,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李嚴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道來:“大師伯,前段日子焱火被羽劍門所害,宗內群龍無首,勉強由我和楊德任看管著,可是羽劍門卻集結四大宗派向我烈焰宗發出警告函,要我烈焰宗交出曆代宗主的傳承寶物‘火魂珠’,不然四大宗派便攻上烈焰宗,
我與楊德任都商量不出解救的法子,可是沒過幾天楊德任就變卦了,他堅持要向四大宗交出火魂珠,我自然不會同意,幾天後雅欣那丫頭也回了宗門,楊德任卻背著我逼迫雅欣那丫頭,讓她打開禁地,想要取出禁地內的火魂珠,當我得到消息趕過去時,雅欣已經將禁地大門封閉了,她自己也逃進了禁地之中。
我氣不過便與楊德任爭論,並想到師伯這裏告發他,結果他對我大打出手,我隻是宗師中期的修為,哪裏是他的對手,最後被他重創並封住了我的內力,將我關進了監牢中,幸好得到李公子救助才得以逃脫,還望三位師伯下山為烈焰宗做主。”
李嚴將整個事情描述的並不複雜,但三位老者還是聽明白了其中的要害之處,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也出現了絲絲精芒,長眉老者轉過頭看了看兩外兩位老者,另外兩人也眉頭微鎖的向長眉老者點了點頭,看來三人已經有了決斷。
李睿弘和老馮則一直在一旁老老實實的站著,兩人就像老僧入定一般,這本就是烈焰宗的家事,他們兩個外人自然還是規矩的裝作沒聽到為妙,不過當聽到鄧雅欣受到楊德任逼迫時,眼觀鼻鼻觀心的李睿弘,眉梢還是輕輕抖了抖,將此事記到了心裏。
三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起了身來,雖然身形消瘦,但卻一點不矮,比李睿弘都要高出小半個頭,可以想象他們年輕的時候,身姿是何等的雄壯,長眉老者對著李嚴輕鬆地笑了笑說道:“嚴兒不用擔心,我們這就陪你下去看看,應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的,想來任兒的出發點也是好的。”
李嚴神情激動的說道:“三位師伯決定下山了?真是太好了,三位師伯請跟我來。”在那三名老者麵前,李嚴完全就像個小孩,哪裏還有和李睿弘他們在一起時的前輩姿態。
李嚴帶著三位老者向門口走來,這才瞅見李睿弘和老馮木木的站在牆角,忙對李睿弘招招手說道:“李公子快些過來,我與你介紹我的師伯。”李嚴絲毫沒有作為長輩的覺悟,也不覺得先前自己在三位師伯麵前的舉動丟臉。
李睿弘隻得腆著臉和老馮恭恭敬敬的走到李嚴身旁,對那三位老者深深拱手道:“見過三位老前輩!”
三位老者輕輕點了點,隻有長眉老者對李嚴說道:“這位便是是救出你的李公子嗎?”
“是的大師伯,李公子名叫李睿弘,來自加斯拉爾郡的李家,年紀輕輕就功夫了得,更是親自建立了一支名震西南的李家軍呢!”李嚴頗為讚賞的說道。
“李前輩過獎了,李前輩與諸位老前輩還是叫我小李吧!公子公子的著實讓晚輩不習慣。”李睿弘聽的李嚴的誇獎,並沒有麵露一絲自得之色,隻是卑謙地說道。
“加斯拉爾郡李家?”長眉老者有些疑惑的說道,也不知道他多久沒有出過烈焰宗了,看來對外麵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
李嚴見長眉老者心生迷惑,忙在一旁向其解釋,並將李睿弘組建軍隊以及救助過鄧雅欣的事情一並說了出來,長眉老者這才稍帶欣賞的看了眼李睿弘。
烈焰山山頂因海拔較高,溫度比山腳之下不知低了多少度,不過在這炎夏之季中卻顯得十分涼爽,夜空中那一輪彎月不知何時已經移至正中,楊德任終究還是沒有追趕上李嚴,遠遠的靜立在山頂的階梯旁。
他知道不管自己在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但他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管怎樣他都是為了烈焰宗著想,即便是三位老長老出山,也不見得能抵擋得住三天後四大宗派的進攻,事到如今他也隻得靜待三位老長老對自己的處罰,他不可能真的叛逃出烈焰宗,這裏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並且也是他苦心經營了一輩子的地方。
在楊德任有些恍惚中,遠處的庭院群外,六道人影漸漸在他的視線中清晰起來,楊德任嘴角掛著一絲苦笑向六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