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過雲和秋名風的會麵安排在煙雨樓,而不是在公堂;不知是否是徐過雲不願以官壓人。談天的好去處不過如有酒有菜的酒家,而審案的好去處莫過與公堂。秋名風不是犯人,徐過雲也不是判官。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閤下,白首太玄經。
詩仙李白這首俠客行所以流傳千古並不是因為他說的事,而是因為這首詩是李白所寫。或許世人早已忘記信陵君此人,也忘記他那兩位門客。但是讀李白的詩你卻能感受出他們的英雄之氣。
英雄和酒相得益彰,英雄豈可無酒,而酒更顯英雄。
或許每個英雄所做的事都將會被人忘記,但他們的事跡會被文人墨客才子佳人寫進了千古絕句之中。
後世之人隻有讀到這些句子才能遙想當年。
不過真正的英雄不會介意後世之人如何看待自己。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英雄。他們隻知道做自己該做的事。
煙雨樓,秋名風抬腳便上,樓依然是樓,不會因為人而改變,改變的隻是人。
許鶴野奉命在下麵迎接秋名風,他跟著秋名風上樓,卻覺得自己舉步艱難,好似這每一級階梯都象一座山那麼難越。但看到秋名風如此輕鬆,不由暗歎官大一級真的壓死人,何況不止一級。
和他感覺一樣的還有那些縣令,生怕行差踏錯官運不保。
秋名風身後跟著雷嘯和楊晚亭,隻要一出院子雷嘯就會跟著他,無論秋名風在任何時候踏出院子,雷嘯都會出現在他身邊。秋名風都有些奇怪此人怎麼如此精力旺盛。而楊晚亭是來保護秋名風的。
看著這兩個不比自己小多少的年輕人,秋名風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象自己顯得有一些老。自從開始動腦以後,他就覺得老的特別快,年輕人的活力漸漸消失。
當秋名風上了樓,望了一眼就知道誰是徐過雲,那種氣質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也人人都可以有,當你到達他那種位置以後,你絕對也能有。
房間裏有五個人,都是京城來的。
內閣首輔徐過雲、京城總捕頭神眼鐵鷹黃長恨、二十萬禁軍教頭彭滄海、護龍禪院的古大師和老熟人袁秋毫。
“徐大人好。”
“秋少俠請。”
秋名風沒有客氣,坐了下來;他知道這個位置就是專門給自己坐的,他絕對不會坐錯。
他發現有四個人眼神有些奇怪。
黃長恨、彭滄海、古大師、袁秋毫依稀都有些奇怪,袁秋毫奇怪為何秋名風象似武功全廢,而其他三人則奇怪怎麼英雄堂的堂主居然是個不會武功之人。
秋名風微笑道:“不知徐大人找在下來有何貴幹?”
徐過雲道:“朝廷在杭州不見了八十萬兩軍餉,秋堂主可知。”
秋名風道:“略有所聞。”
徐過雲道:“不知秋堂主可知何人所為。”
秋名風道:“當然是淮南大俠葉飄零,哎,真沒想到那些自許俠義之士竟然做出如此禍國殃民之事。”
秋名風似是和葉飄零劃清界線。
徐過雲道:“聽聞葉飄零是秋堂主的朋友。”
秋名風道:“朋友分很多種,有些隻是酒肉朋友而已。”
徐過雲輕輕一笑道:“大家吃菜。”隨手做了個“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