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弗林特,楊誠朝著雜物房的方向走去。
才剛走幾步,他突然又停了下來。
梅琳從旁邊走出來,含笑的看著他,顯然剛才楊誠跟弗林特之間的談話,她都看在眼裏了。
“老實說,我到現在都還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讓小隊成員相互決鬥?”梅琳問。
兩人並肩走在訓練場的外圍,卻是朝著營地的正大門方向,皎潔的月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競爭!”楊誠毫不懷疑的說,“我發覺,以前小隊的訓練太缺乏競爭了。”
“但,你不怕因此而影響到小隊的團結嗎?”身為副隊長,梅琳確實應該關心這一點,“再者說,這對失敗者很不公平,尤其是基恩,他跟曼尼的差距太大了。”
楊誠笑了笑,反問道:“那你覺得,這世界有公平嗎?”
梅琳頓時語塞。
“所有的聖騎士,從八歲開始接受騎士侍童考核,通過的被錄取,可以享受一係列騎士侍童的優待,失敗者就被淘汰,不聞不問,過起了庸庸碌碌的生活,這是公平?”
“十六歲接受騎士扈從考核,通過的能夠去參與殘酷的血脈覺醒儀式,成功的就能擁有聖騎士的驕傲身份和地位,失敗者就隻能慘遭淘汰,這也算公平?”
“在我眼裏,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公平兩個字,有的隻是優勝劣汰,如果不想要在戰場上被殺死,那就必須要擁有高出敵人的實力;如果不想要被小隊拋棄,也同樣必須要拿出能夠叫人信服的能力,就是這麼簡單!”
梅琳怔怔的看著楊誠,她突然發現,其實自己並不了解楊誠,是他以前藏匿得太深了,還是自己對他的了解始終都隻是存在於表麵呢?
不過對於楊誠的論斷,梅琳沒法提出反駁。
縱觀楊誠的履曆,一直以來,他的辛苦努力都是貫徹始終,如果沒有他刻苦的訓練,那他肯定不能從雜務官變成小隊預備重防騎士,再到後來臨危受命,成為主力重防騎士,這些完全都可以說是楊誠依靠自己的辛苦打拚回來的。
而現實世界,往往也正如楊誠所說的那樣,很殘酷,處處充滿了競爭,尤其是聖騎士的世界,競爭更是無處不在,隻是梅琳以前總是習慣於把它想象得美好一些罷了。
“對了,你剛才教弗林特的是什麼?姿勢很怪異,跟你教給基恩的那套動作很類似!”梅琳想通了之後,笑著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那是一套我小時候,老師教給我的一套強身健體的動作,對修煉有很大的幫助,但修煉起來很辛苦,所以我就從裏麵刪選出幾個比較簡單又比較實用的動作,教給弗林特,讓他加強身體素質。”
“你真的那麼看好弗林特嗎?”梅琳再問,她對楊誠接收弗林特的舉動感到不解。
楊誠突然笑了起來,“你覺得弗林特差嗎?”
“不,”梅琳毫不猶豫的否決,“但他的身體素質真的不適合當聖騎士。”
楊誠還在笑,“梅琳,在我看來,一支聖騎士小隊,永遠不能總是由一些標準模式出來的聖騎士來擔當,而應該是由一群擁有不同特點的聖騎士,互補性的進行配合,最後揉合成一支作戰小隊。”
“就好比一支小隊的配置,重防騎士主防禦,懲戒騎士主攻擊,智慧騎士主輔助,這就是分工,而既然有重防騎士和輕防騎士防禦了,那懲戒騎士還要防禦幹麼?我看中弗林特的不是他的身體素質,而是他在攻擊方麵的潛力。”
“但是他的身體素質太糟糕了,甚至連訓練對抗都支撐不了,還怎麼戰鬥?”梅琳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有的時候,她也是一個很堅持自己意見的人。
“在我看來,身體素質是可以改善的,但是有些東西卻是訓練都彌補不來的,譬如速度、爆發力、靈活,還有弗林特的腦子,你看過他的騎士扈從考核成績,應該知道,考官是怎麼評價他的吧?”
梅琳點頭,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評價他很聰明,總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東西,但身體素質的極度糟糕,卻阻礙了他在聖騎士道路上的發展。”
“不錯,所以我敢打賭,隻要他的身體素質稍加改善,他一定會是我們小隊最令人稱奇的奇兵。”楊誠對弗林特的評價真的很高。
梅琳沒法回答他,但心裏卻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隻是想要等等,看楊誠能夠怎麼去改變弗林特。
也許,改變就從楊誠傳授他那一套奇怪的動作開始!梅琳有種女人特有的直覺。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營地的大門口,在大門內一座崗哨台頂上,坐下,看著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