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收回跨出門口的那隻腳,手上用盡力氣關起門卻仍是輕悄悄的,就像這扇門從剛剛關著的時候就沒有打開過。
許又言,前兩天出現在小槿的病房,現在大晚上又出現在小槿的臥室,他們什麼時候認識並且關係好到這個地步了?小槿,已經開始對他有秘密了嗎?他感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侵犯到了,盡管侵犯者很強大,可他誓死也絕不退後一步。
如果有些人有些東西是要用鮮血才能守護的,那麼他寧願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因為失去就等於死亡啊,那種愴然獨立世間孤獨寂寞的感覺,他在小槿被送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就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
朱木站在窗邊看著夜色漸深到天色漸明,他看見那個男子從朱槿的窗外翻身而下。然後晨光微熙,他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寒冷刺骨也讓人的頭腦越發清晰。
與上學時一樣,朱木先起身洗漱好再到朱槿的房間叫醒她。朱槿受傷今天不用去學校,可朱木卻像忘記了一樣溫和的敲了下門。
“哥哥,早”,朱槿在許又言離開的時候就已經醒了然後再美睡著,很清醒的對朱木說。
“小槿,這次月考你可以同時參加高三的考試嗎?”朱木有些遲疑的問道,雖然知道早去年她就把整個高中的課程就學完了而且去參見高三的考試也肯定能過。可是他還是很想她像個平常的少女,什麼年齡就該過什麼樣的日子,不用太早的麵對高考的壓力。
“算了,哥哥開玩笑的”,朱木笑著說,他馬上就要高考然後無別的城市或者國家念大學,可是她依舊要在B城。他實習了,他工作了,她都會比他晚一年,那麼他們的生活步調將不能一致。
他們會不會分開或者聚少離多,會不會變得陌生疏離甚至無話可說?會不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身邊突然出現一個深愛的男人,是的,男人,這一夜他感到的隻有不安。
“哥哥,好啊”,沒等朱木糾結的把話說完,朱槿就一口回應道,“我可以參加高三的這次月考“。
你不說,我本來也要參加,我不想再背負抄寫和作弊的罵名,那些往事你們都不知道可不代表它沒有發生過。那些恨和怒已經在心底紮根,汲取著回憶裏所有無能為力的失敗,慢慢發芽長大。
我要把你們給予我的所有的傷痛,全都一一回報過去。你曾經為你的愛情,如此待我,現今,我也會好好待你的愛情的。
“我也很想和哥哥一起去上大學啊”,朱槿微微一笑,笑容同初升的太陽不是炙熱的卻帶著溫暖人心的力量。
朱槿發現現在她真喜歡笑,前世她總是在人後哭,現在她總是在人前笑,無助的委屈的哭,溫暖燦爛的笑。其實日子很美好,看你怎麼過,願意哭還是願意笑。而現在,她隻願意笑。
朱木走過去溫柔的摸摸她的頭,來掩飾內心這一刻的激動,原來他和她一樣的想法,她也想和他一起去大學。我們是留著相同血液的人啊,怎麼可以撇下另一個獨自前行呢。
朱木和朱珠吃過餐飯就去上學了,其間沒有一句交流,朱珠坐的是家裏的小轎車,朱木依舊是騎著自行車。
朱珠看著朱木後車座已空,卻還是不叫她上車帶她一起去學校,笑容不由淺了些。但一想到,楚天行今天邀請她當女伴去參加他好友的生日宴會,笑容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不熱切也不疏離隻叫人感覺到剛剛好的舒服。
可這還不是時候呢,一是不能表現得如此迫切,欲擒需故縱,欲揚需先抑,二是她手上的石膏還沒有拆,如此和他一起出現在他朋友麵未免不好。她想要的是一個恰好的時機,一次完美的露麵,不是現在曖昧的好朋友關係,而是女朋友的身份。要麼她不要,她要就要最好的。
最主要的是,她還有一些問題去解決。她永遠記得去的第一次許家舉辦的宴會,各種禮儀她已熟記在心並且做的很好,可是那天她還是覺得羞辱,被別人,也被朱術權和王鳳美。
“這個是您的女兒朱槿小姐嗎?”有人舉著酒杯對朱術權恭維道,“和您夫人一樣的漂亮”。
“不是,她叫朱珠”,朱術權笑容滿麵的指著站在身後柔順乖巧的朱珠,向對方介紹。
“她怎麼會和我一樣漂亮,她是我們收養的孩子,小槿一個人太孤單了,哥哥比她大又是男孩子難免玩不到一塊去。”王鳳美的話說的溫和,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她不是我生的,收養她完全是為了給女兒找個伴。
“朱珠這個名字起的好,如珠如寶,朱總果然是高材生就是有文化不像我們這些粗人。”來人一聽王鳳美的話馬上換了個方式來吹捧朱術權,這次的合作還要靠朱家分杯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