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兩排的路燈已經次第亮起,炊煙散去空中傳來食物的芳香,天色漸黑了,朱家的人也都一起坐在了飯桌前,表麵上也像溫馨的一家。
“媽,您喜歡吃燕窩,回去的時候多帶點”,王鳳美覺得很開心,因為明天這兩個老人就要走了,都是最後一天了她在忍忍也就過去了。
“這個當然要了,你可給多點”,老奶奶邊嚼著嘴裏的肉邊說著,一副理所當然你在廢話的表情。
朱珠聽他們明天就走了,頓時想起自己讓人把他們接到這裏來的目的,現在不但沒有損傷到朱槿和王鳳美,然後再是讓那兩個人脫層皮,不過現在反而是自己被他們欺負到沒有還手之力。既然來了,目的還沒有達成,走,哪那麼輕易就能走得了呢,朱珠笑看著他們吃的歡快。
因為把事情交給楚天行處理了,而且他也保證了說沒問題,不就是由楚家出麵讓學校出一份同等難度的試卷讓她單獨在做一次嗎?普通人或許沒有這個能力和麵子來這樣要求第一中學,可是在官場有分量的楚家就不一定了,畢竟學校還是要受教育部管理。
朱珠放下心事整個人輕鬆的躺在柔軟的被子上,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楚天行打了過來,朱珠臉上擺好笑意溫柔的按下了接聽鍵,隻是聽到手機那邊傳來的信息時朱珠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朱珠,我……”,楚天行在這邊說的很為難,已經信心滿滿答應好的事情到最後卻不能給別人辦到,他覺得自己失信於人了,這很尷尬。
“學校不同意你重考,董事會覺得你蔑視學校製度的規矩損害了學校的聲譽,一致決定記錄檔案並開除學籍。”雖然很難開口,楚天行還是秉持一貫的一口氣把它說完了。
“沒關係,我沒關係的”,沒有人看朱珠當然沒有在流淚,隻是像盛開在暴風雨裏柔弱嬌嫩的白蓮花一樣,充滿堅強安慰著對方說。
而隔了幾道牆,這邊的朱槿也在接許又言打過來的電話,不過她臉上的笑容也是瞬間就僵住了半空中,誰讓許又言做事這麼絕的!都這樣了,她還怎麼把那個和朱珠合夥的人給揪出來啊。
“京城那邊出事了,我現在就要趕過去”,楚天行邊說著話邊收拾行李,楚家的現任當家人他爺爺在回來的路上遇刺了。他們懷疑這是一場預謀已久針對楚家的行動,怕接下來還會有其他動作,所有連夜把他著急回去。隻是楚天行不知道,他這一回去已不再有再回來的可能,這是家族動蕩,不是僅僅是因為外部,而是由內部發起的不滿和變革。
“不是讓你把楚天行弄遠點就行了嗎?”朱槿在電話這頭驕橫的對著許又言說,雷厲風行這麼快就把事情周全的處理好了,也不和她商量下。
“怎麼了?”許又言不知道哪裏不對,不是已經讓姓楚的連夜滾回京城了嗎,是嫌他速度不夠快還是怎麼,可收到她發過來的信息他就開始著手處理了啊,看了下時間才過去三個小時不到。
“沒什麼”,朱槿無力的答了句,可能許又言從她平時的言語裏看出她對朱珠的厭惡,聽她說把楚天行弄遠點就知道她是不想這次讓楚天行幫到朱珠,所以和學校那邊也打過招呼了。
朱珠拿起手機想了半天還是播出了心中默背過多次的那個號碼,這本不是什麼大事可為什麼楚天行出麵都不拒絕了言辭還那樣堅定不留情麵,裏麵肯定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許又言”,朱珠恨恨的從嘴中慢慢吐出這三個字,本來對她露出討好的人這一刻卻千般推脫,最後被她逼的沒辦法才了一下“許”字。而在中國,在B城能用一個姓氏代表一個人的話,那就隻有許又言。
難道真的隻能這樣在大家的恥笑中被學校開除學籍灰溜溜的離開嗎?最主要的是,她覺得很憋屈,這個第六名是她靠自己的刻苦和努力考出來的,為什麼她要因為這個令自己驕傲的成績被開除。
而且被開除那就意味著她不僅不能以第一中學學生的身份參加高考,還意味著近期這場國際物理奧林匹克競賽她也沒有資格參加。或許朱珠現在的心情,這個世界上隻有朱槿能真正的理解吧,因為她也曾經如此,不能不說這也是一種奇怪的因果輪回。
沒有其他辦法,朱珠隻能找他了,那個和她一樣討厭朱槿的少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學校裏居然還有人會討厭朱槿,和這並不妨礙她找他合作。在班裏其他少年充滿興奮和激動的談起朱槿的時候,他永遠是嘴角含著奇異的笑容冷淡的坐在那裏不參與任何談話,隻是把圓珠筆在手中轉的越來越快,不知道亂花的是人眼還是人心。
“啪”,一個巴掌打過去,少年的臉被打的側向一邊,明顯的五根手指印足見力道之重。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挨打,可是他卻莫名的覺得興奮和快樂,心裏的野獸已經控製不住,什麼也不能阻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