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燒著幾個火盆,很暖和,莫初晴一麵烤手,一麵叫人倒茶進來。
“那個簪子的確很像是我的那一支,但並不是我的。”
“是陛下說像是娘娘也有一支,我才過來的,想不到並不是。”久久漫不經心的道,一麵掃量屋子裏的布局,簡潔的幾件擺設,卻都是價格不菲之物。
有宮女送進來兩碗熱茶和一些點心,就退了出去。
“我這些日子心情不好,嫌煩,所以身邊不留宮人。”望向久久身後侍立的靈秀,莫初晴淡淡的開口:“出去外間坐一下吧,那裏也暖和。”
靈秀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久久有些不解的望向母親,這麼做不會惹人生疑麼?
門外,似乎隱隱傳來聲響,想必有人在聽牆角。
“我素向不喜歡給人打擾,你也許不知道。不過因為你是玄王府的人,我倒對你有些個好感,玄王對我一直禮遇有加。隻是素聞王妃行事不拘小節,還是改改的好,帝王之家,規矩甚多,錯一步就有可能招致殺身之禍。”莫初晴淡淡的語氣,一番話顯然是刻意說給外麵的人聽的。
“娘娘提點,小九謹記在心。”久久隻能如此作答。
“還有,我覺得陛下對你也不同於他人,想必是因為他看中玄王的緣故吧,所以你更要處處謹言慎行,不要給王爺添麻煩。”
久久點一點頭,扭轉了話題:“娘娘的氣色不好,也當好好將養。”
說了半天,也隻有這麼一句是發自肺腑。
茶水已經涼了個大半,莫初晴探指蘸了一下,在桌麵上劃下幾個字:抓住玄王,就等於是抓住了半壁江山,寫完了才道:“我的身體很好,無妨的。”
久久蹙眉,那個男人的一顆心,遙遠的像是天邊的一顆孤星,叫她怎麼才能抓的住?
更滑稽的是,之前不久,他還把劍直指向她的咽喉……
如果不是因為聽靈秀提及他曾替莫初晴出過頭,她恨不得馬上把他大卸八塊。
如法炮製的寫下幾個字“可是,師兄讓我殺了他”。
對於久久而言,殺了拓拔玄比掌控他一顆堪比頑石的心更容易些,盡管她知道他武功蓋世,謀略過人,叫人難以近身。
莫初晴搖頭,正想要說什麼,門外,宮女回話:“娘娘,陛下叫人送來了蓮子羹過來,娘娘趁熱喝了吧。”
堂堂的九五之尊對一個被禁了足的罪妃,如此相待,總能夠說明一點問題。
蓮子羹冒著熱氣,嫋嫋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
“娘娘,陛下可是真念著您的,這一日裏,送了兩次東西過來了。”小宮女笑道。
莫初晴也不應話,垂頭用匙子翻弄著略嫌燙的羹囊,卻同時對著久久下了逐客令:“玄王妃也回去吧,我現在一個帶罪之身,你耽擱久了怕會有閑話,而且以後,也盡量不要老是跑進宮來,這裏,不比你的玄王府清靜。”
雖然滿心的不願意,久久還是起了身:“那麼,臣妾就告退了,改日再來探望,娘娘身子不好,一定要好生調息。”
“知道了,勞你費心。還有,那隻簪子,既然尋不到主人,你就自己留著便是,質地不錯,若不喜歡,隨便改個樣式也就好了。”
久久點頭應諾,她的這番話,顯然是讓她常去秋以默那邊的意思,改個樣式不是隻能去那裏的麼?
可見,自己的這位師兄,還是深得母親信賴倚重的呢。
一出了屋子,冷氣迎麵襲來,讓久久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腳下也就加快了步子,正要走出景怡宮宮門時,後麵小跑著趕上來一個宮女,手裏托著一件上好的貂裘鬥篷:“娘娘說這個給玄王妃拿去禦寒,天冷,凍著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