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兒一直守在一邊,望著兩個人,絮絮叨叨著宴席上的見聞,莫初晴隻含笑望他,像是聽的專心。
“母妃,什麼是百年之後?”
九兒一驚:“澈兒又在胡說什麼,不要說些惹母妃生氣的話。”
拓拔澈搞不懂自己說錯了什麼,卻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母妃,父皇讓我學武藝呢。”
莫初晴一愣,望向九兒。
“是,陛下說讓十八皇子跟著玄王爺曆練一下,不日之後就讓他搬出景頤宮呢。”
澈兒一臉的鬱悶:“母妃,我不想離開你和姐姐。”
莫初晴沒有回答他,卻對九兒道:“我想不到這一天來的這麼早,不過也好,澈兒離開這裏能過得好些,也就不用給我誤了終生了。”
“娘娘的話有道理,澈兒跟著玄王一定錯不了,將來也許一樣可以建功立業,受萬民的敬仰,陛下皇恩浩蕩。”
一碗湯藥已經見底,九兒把碗遞過去給身邊的宮女,自己又端過桌子上的一碟山楂糕:“娘娘吃一點吧,嘴裏苦。”
宮女轉身出去,屋子裏再無他人。
澈兒眨巴著大眼睛:“我去看她們有沒有偷聽。”一麵急忙的出了裏間,登上凳子從窗子向外張望。
九兒不由得失笑:“這孩子,鬼靈鬼靈的。”
莫初晴歎氣:“隻可惜,我什麼也給不了他,還要讓他跟著我吃苦。”
“母親有沒有想過,改變之前的計劃,就讓澈兒……”九兒遲疑著開口。
“不行,這江山不是姓拓拔的,如果讓拓拔嘯天的兒子當了皇上,我這麼多你年的忍辱負重豈不都做了無用功,絕對不可以。”
九兒愕然,不再開口。
“還有,和秋以默商量一下,要盡快想法子把澈兒換出去,一旦進了玄王府,就很難李代桃僵了。”莫初晴語氣嚴肅:“勝敗,在此一舉,你一定要處處小心。”
“我知道,母親不用掛心,有師兄接應,絕對不會引人懷疑的。”
“還有,澈兒剛才說的什麼百年之後,是什麼意思?”
九兒一愣,想不到,還是瞞不過去:“沒什麼,拓拔嘯天說他自己的,眼見著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想到死後的安排也不奇怪。”
“他是不是說了,死後要我殉葬。”莫初晴一臉淡然:“你以為你瞞得住我麼,澈兒一說我就猜到了。”
“他那是癡心妄想,他死了,他死了江山易主,他動不了誰的。”九兒激動的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也不在乎什麼生死了。”莫初晴苦笑著:“死了也就解脫了,可以去見你的父親了,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恨我。”
九兒已經眼裏噙淚,跪到床前:“母親不要這麼講,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給慕容家報仇雪恨,為了奪回莫家的江山,父親他怎麼會怪您。”
莫初晴長歎了口氣,一滴清淚滑落床頭……
晚秋的風,呼嘯而來,夾雜著大片的雪花,帶來了冬的氣息。
正當午時,一頂轎攆進了宮門,當值得禦林軍依著慣例進行詢問,就隻見一雙纖纖玉手撩開了簾子,陸子悠含笑探出頭來:“我是軒王府的女眷,特特帶走了小世子進宮覲見熙貴妃的。”
玄王府裏,隻有耶雙兒經常有資格入宮,陸子悠是個生臉孔,守門侍衛就要攔著,一邊的秋以默適時的走過來:“放行吧,難道你們連玄王府的世子也不認得麼?”
禦林軍的副統領說話自是管用的,侍衛們紛紛退後。
陸子悠含笑對著秋以默點一點頭,她身邊濃眉大眼的男孩,平靜無波的眼神,打量著每一個人,那種與生俱來的倨傲讓人一見,便不可小覷,秋以默含笑對他點一點頭,側身讓道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