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笑了笑,心裏暗歎這個莫炎年紀雖小,處理事情倒也有些個章法,合情合理。
“那麼王爺他可應允了。”
曉兒搖頭:“王爺他不肯照辦,說是側妃她死有餘辜,又是這種死法,顯然是應了自己的毒誓,本應棄屍郊外,把她埋了已經很於理不合了,談不到厚葬。而且她也不是正妃的身份,沒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於理不合。”
久久不由得皺眉,現出了幾分緊張:“那麼陛下呢,是不是很生氣,怎麼處置的玄王。”
“據說是大怒,已經,把王爺看押起來了。”曉兒得的消息倒是詳盡的很。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一山容不的二虎,拓拔玄從來霸氣外漏,莫言年紀輕輕,卻也是心高氣盛,現在他根基不穩,還離不了拓拔玄的輔助,可是一旦將來,羽翼豐滿,兩個人的關係豈不是會很難以預計。
秋以默望一眼愁眉緊鎖的久久:“娘娘不用擔心,陛下他做事自有分寸,不過隻做個樣子,畢竟對方是和親公主的身份,不過,以在下所言,人既已死,別的再糾結下去也就沒有必要了,娘娘明日不妨過去勸一下,再怎麼不濟也是王爺有錯在先,不應該和陛下對峙啊。”
久久點一點頭:“這個自然,隻是我還是首先去勸勸陛下的好,他年紀雖小,城府卻深,怕是也執拗得很呢。”
“這個自然,王爺那邊,倒還聽得進您的話,陛下這裏,你也要處處留心些才是。”秋以默意有所指的提醒她。
外麵依舊是雷雨交加,天色昏暗成一片,此刻又起了風,嗚嗚咽咽,注定了今夜會淒淒冷冷……
宗仁府裏,雖然不比一般監牢的環境惡劣,卻也難免陰暗潮濕。
久久牽著錦玉的手,在獄卒的引路下小心翼翼的前行,陸子悠和秋以默身後相隨。
繞過一個拐角,到了最裏麵的一處牢房,獄卒開了鎖,畢恭畢敬的開口:“太後娘娘請。”
一股子黴氣迎麵襲來,久久不由得一陣幹咳起來。
裏麵傳出來拓拔玄依舊沉穩的語聲:“為什麼要過來,這裏環境差,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你能來得我就能來得,王爺這話說的沒道理,當初情勢所逼,我連地窖都住過,這裏怎麼就來不的了。”
一句話說的拓拔玄沉聲不語,隻把清冽的眸光望向她蒼白的臉龐,看的專注。
錦玉已經湊到他的身邊,攏住他的脖頸:“父王,玉兒好想你,你怎麼住到這裏來了,我要帶你回去王府。”
拓拔玄托起他明顯少了幾兩肉的小臉:“父王喜歡這裏,舍不得走,過一陣子再回王府,玉兒要乖乖的啊。”
久久站定在父子兩個的身前,目光柔柔的望著對麵的男人,從小的不能再小的窗子處,投射進來斑駁的一絲陽光,把他頭上那參雜了根根白發的發絲映的分外刺目。
時間總是最殘忍的魔術師,他總是把少年變為蒼老,總是把圓滿拆散成分離,總是會一點點榨幹了生命的新鮮,讓曾經的熱血冷卻,讓昔日的偉岸成灰。
一轉眼,多少光陰不在,他們都已經不知不覺中變老,卻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陸子悠小心翼翼的開口:“娘娘還是不要停留太久的好,而且錦玉傷寒也才剛剛的好,不如我帶他先到外麵去吧。”
久久點一點頭,望向和父親戀戀不舍的錦玉:“玉兒出去吧,我和你父王有事情談。”
錦玉雖然表現的不情不願,還是離開了。
牢房裏一下子靜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