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題~~~醉後亂親人(1 / 3)

雲挽卿一頭霧水,當被按坐在草地上才驚覺趙泠滄是想讓她休息,看著那張冷冰冰的臉,雲挽卿心中第一次有了暖意,“哎冰塊,其實你也不是那麼討厭的人嘛!”

一直看都沒看她一眼居然知道她傷了手,說明這家夥一直都有在注意她嘛!這麼一說,其實一直以來這家夥對她其實還真是算挺關心的了,比如每天叫她起床,比如上次狩獵時她被及川雪狐追趕……隻除了第一次相見時的傲慢跟那冷死人的性格。

他倒真好奇,他究竟是生長在一個怎樣的環境才會養成這樣的性格啊?明明想與人接近,明明想關心別人,卻總是冷著一張撲克臉表達不出來,還真是糾結又糟糕的性格啊!

“囉嗦什麼。”趙泠滄聞言麵色隱隱一變,冷哼一聲便轉身離去,撿起地上的鏟刀繼續割草去了。

“呃?”雲挽卿愕然,“本質裏果然還是討人厭的……”

嘟囔一句,雲挽卿伸出右手,這一動掌心便傳來一陣疼痛,柔嫩的掌心一片通紅,幾個水泡又大又亮,幾乎要破了,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慘不忍睹,“唉,嬌生慣養果然是要不得,這十六年啥都不幹的手真是禁不住半點摧殘,想當年我的手雖然算不得鐵砂掌但是也至於嬌貴成這樣啊……”

休息片刻,雲挽卿掏出懷裏的絹巾將掌心包紮了一下,舉步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趙泠滄停下手中的動作,轉眸一看雲挽卿已經蹲在身側拿起了鏟刀,視線落在那包紮的右手上時,不禁凝眉,“你又來做什麼。”

按他的性子不是應該坐在一旁樂得自在麼?

“做什麼?當然是割草了,這懲罰本就是我連累你的,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做,我雲挽卿可不是那樣的人

!好了,別廢話了,趕緊做完就可以休息了。”說著,雲挽卿已經動手割起草來,一用力掌心便傳來鑽心的疼,最終隻是皺眉撐著,沒哼出一聲。

看到緊擰的眉,倔強的側臉,趙泠滄一怔沒有在說話,收回視線繼續手上的動作,心中卻湧上一絲詫異,這個雲挽卿也不是他想象中那樣的人,平素看起來刁蠻跋扈,其實愛憎分明,很有自己的原則。

不由得想到第一日在書院見到他時聽到的那句話,衡量一個人是其本身的價值……說出這樣的話,又怎會是尋常的紈絝子弟呢?

一直以來是他太以偏概全了罷,也許,該對他多些了解。

二樓上兩抹身影站在窗邊望著草地上的兩人,唇角帶著同樣的笑意。

“對於趙泠滄,一直以來我總覺得這個人年輕雖輕,但心機頗深,待人又冷漠,是個很難看透的人。現在一看,其實也隻是個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少年而已,看一個人果然不能隻觀其表麵,我們也該試著多了解了解學生。”孟風遙輕聲道。

“不錯,看人不能隻觀其表麵,細節往往更能體現一個人的性格。”雪名凰讚同的點頭,視線落在那抹纖細的身影上,眸中掠過一抹微微的笑意,“雲挽卿也是如此,平素言行舉止與人迥異,有時甚至是離經叛道,口氣時常刁蠻霸道,其實是個心直口快性格分明的善良孩子。雖身在富貴之家,卻並無半點持富淩人的紈絝,直白的可愛,其實也正是因為這種與常人迥異的特別才更人矚目,有這樣的學生也很有趣不是麼?”

孟風遙聞言詫異的揚眉,“看來凰對雲同學的了解很真是深刻呢?”

平素並不與雲挽卿有何接觸,卻將人看的如此透徹,這表明凰一直以來都在默默觀察著,果然對這個書院的關心,對學生的愛,是他們都比不上的。

“看透一個人有時是很簡單的事。”雪名凰微微轉眸,勾唇淺笑,夕陽折射在那張清絕的麵容上形容金色的暗影,加上那一頭銀發,真若謫仙臨世,讓人無法直視。

孟風遙一怔也笑了起來,“是啊,有時是簡單,有時卻也很難,畢竟心是天下最難以看透,難以猜測的東西。”頓了頓,又道,“對了,我今日來找你為了及川雪狐的事。”

“及川雪狐?”雪名凰挑眉,眸中多了幾分鄭重,“是不是已經調查到什麼了?”

“嗯

。”孟風遙點頭,轉眸望向樓下的那抹身影,“昨夜我跟蹤雲挽卿的時候被她發現了,我便直接問了,她說她與幽冥教無關。”

“你信了?”雪名凰不動聲色的開口。

“是。”察覺到那道目光,孟風遙眸光微閃,繼續道,“我相信她,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直覺。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是個很善良純真的人,看到她的眼睛心中便有一種被淨化的感覺,不知凰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凰,對不起,我騙了你。

因為我已經答應了雲挽卿會替她保守秘密,便要遵守承諾,雖然我也遲疑過,但要因為書院的關係傷害一個努力證明自己的學生,我還是做不到。書院很重要,但學生才是書院的靈魂,隻要雲挽卿的身份不暴露,對書院便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一次,就讓他順從自己的心一次罷。

雪名凰一怔,下一刻無聲的笑了,“原來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有那樣的感覺,也許雲挽卿的眼睛真的有什麼魔力罷。”

孟風遙聞言心中微微舒了口氣,看著樓下那抹身影唇角一點點的勾了起來。

魔力麼?也許真的有罷。

半個時辰後,那一片毛絨絨的雜草地終於鏟平,清一色的水平線看起來整齊多了,加上一旁那顆梨花樹,青與白卻是一番好風景。

“啊,終於完成了!太好了,解脫了……”雲挽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開心的眯起眸子笑了起來。

趙泠滄丟掉手中的鏟刀,起身朝後走去。

“喂?冰塊,你去哪兒啊?”見趙泠滄離去,雲挽卿愕然的轉身望去,喊了幾聲卻不見前方的人搭理她,不禁又有些氣惱,“方才才有了那麼一點好感,下一刻便能將那點好感徹底顛覆,這個人還真是有本事!”

趙泠滄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是一張渺無表情的冰塊臉。

“呃?”對上那冷漠如冰的雙眸,雲挽卿一陣愕然,“沒什麼,沒什麼……您走

!您走您的,好走啊!”

那是什麼眼神?她到底說錯什麼了?又是哪兒招著他了?

這個死冰塊真是難相處,那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麼啊!

趙泠滄見狀,木然的轉身離去,修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門口。

雲挽卿收回視線,不滿的嘟囔了一聲,不經意的用力一握,掌心一片刺痛,這才想起掌心還有傷,趕緊扔了手中的鏟刀,揭開絹巾一看,掌心那幾個水泡都已經破了,“這下真是慘不忍睹了,都是那隻死狐狸害的!這筆賬本小姐一定會記住的,等到哪日栽在本小姐手中,哼哼……”

“雲同學。”

熟悉的聲音,將雲挽卿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站在門口的人竟是孟風遙,“先生?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裏是雪名居,孟風遙怎麼在這兒?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沒看到?難道是為了找她要玉佩?

在雲挽卿胡思亂想的時候,孟風遙已經走了過來,當看到雲挽卿通紅的掌心時,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都傷成這樣了,跟我過來。”

“哦。”雲挽卿一怔,乖乖的點頭跟了進去。

原來不是問她要玉佩,而是給她療傷的啊……

不對!他怎麼知道她受傷了?難道方才他一直在什麼地方看著?思及此,心中不禁一陣惡寒,這雪名書院還真是處處危機啊,她若不精點心,被發現那是早晚的事啊!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樓閣,到了二樓一眼便看到了窗邊那抹白色身影,雲挽卿眸色一亮,立即頷首行禮,“學生見過山長。”

說起來,她似乎已經好幾天沒見過山長了,還真是想念那張清絕脫俗的臉哪!

雪名凰聞言轉身,唇角噙著一抹笑緩步走了過來,“雲同學不用多禮,手上的傷怎麼樣?”

傷?雲挽卿一震,這才發現那處窗邊正對著樓下草地,是一處再好不過的觀測點,“隻是摩了一個水泡而已,不要緊,多謝山長關心

。”

如此說來,方才這兩人都在觀察他們,不會罷?這是什麼癖好?

走近一看,雪名凰才看清那掌心的傷勢,那絲絲血跡在纖細白皙的掌心異常的醒目,“都出血了,若是不能握筆就糟了,不過沒關係,風遙醫術高超,一定能藥到病除。對麼,風遙?”

“不要誇大其詞。”孟風遙聞言無奈的看了孟風遙一眼,將雲挽卿拉到桌案邊坐了下來,此時小廝也送來了溫水。

孟風遙伸手擰淨絹巾,抬起了雲挽卿受傷的右手,“傷口必須要清理幹淨才能上藥,有點疼,忍著點。”

“嗯。”雲挽卿點頭,注視著孟風遙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細微的笑意。

孟風遙低首湊近了些許,撚起絹巾的一角,盡量的放輕了動作,隻輕輕擦拭了一下便輕聲詢問,“疼麼?若是疼的話就告訴我。”

那溫柔的語氣,讓雲挽卿心中一震,心似乎都要融化了,“不疼。”

怎麼辦?這樣的孟風遙溫柔的讓人快要瘋掉了!這世上怎麼就有這樣溫柔的人呢?

孟風遙聞言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動作,從清洗到上藥的整個過程都是小心翼翼的,動作輕柔的不能再輕柔了。

雪名凰雙手環臂站在一旁,看到兩人之間的氛圍不禁微微眯起眸子,輕笑道,“風遙,我從來不知道你對人竟能溫柔到如此地步呢?”

風遙待人接物向來都是溫柔的,但從未對何人到如此仔細的地步,那種已經超出了溫柔,更像是……疼惜?沒錯,就是疼惜。

孟風遙一震放白瓷瓶的手一僵,隨即恢複正常,無奈的抬眸看了雪名凰一眼,“你又在說什麼呢?我待人如何,你還不知?”

平日裏總喜歡拿人開玩笑,今日沒人了,竟然將玩笑開到他身上了。

溫柔?他待人一向如此,有什麼不對麼?

雲挽卿正觀察著掌心清涼的藥液,聽到這對話,不禁詫異的抬頭,他們這是在說什麼?山長話裏的意思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