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友失蹤
天霧蒙蒙的,看不清楚遠方的景象。這是在一座大山的腳下,一輛已經老舊的公共汽車喘息著,費力地蠕動著。路麵坑坑窪窪,為了躲避沒有及時修複的地麵,車子一路顛簸著。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他一邊小心地雙手扶著方向盤,一邊低聲罵著髒話。
“師傅,我就在這兒停。”一個二十來歲,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站起身來,對司機大聲說道。公交車內隻有四五個人,聽到年輕人說話。他們都愣住了。
“你要在這兒下?”司機有點不相信地問了一句。其他人也都驚愕地看著這個年輕人,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來這裏幹什麼?更何況這會兒還下著雨。
年輕人抱歉似地笑了笑說:“是的,我要在這下。我要去悲戀湖。”
“悲戀湖?”公交車司機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你去那裏幹什麼?”
“年輕人,你沒事最好不要去,那裏很邪乎。”坐在年輕人身後的一個老者也說道。
“看你不像本地人吧!你聽誰說的悲戀湖?我勸你最好不要去。”這位司機的脾氣難得的好,他勸著年輕人。
“不,我一定要去。”年輕人麵帶堅決地說道。
“好吧!”司機小心地把車子靠在了路邊一塊好一點的地方。等年輕人下了車,司機又從窗戶裏伸出頭,衝他大聲喊道:“小夥子,自己小心點。”
年輕人衝他笑了笑,然後跨上自己的小包,尋找著山間的小路,朝山上爬去。
年輕人名叫郭軍,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畢業後,他和女朋友何萍在大城市裏找工作。不曾想一連找了半個多月,還是沒有合適的工作。郭軍感到筋疲力盡,女朋友何萍忽然對他說:“郭軍,我聽說安徽某地深山有個悲戀湖,據說戀人許願特別靈。咱們先去玩幾天再回來找工作好不好?”
郭軍本來就因為沒有找好工作心情不好,聽到何萍在這個時候還要出去玩,不由生氣地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玩,先把工作找好了再說玩吧!”
何萍居然因為郭軍的這句話生氣了,她說道:“我就是要去怎麼了?你不去,我自己去。”說完就氣鼓鼓地走了。
平時何萍是很文靜的,郭軍隻當她是在說氣話。沒有想到,第二天何萍真的不見了。打她電話也沒有人接,發信息也沒有人回。這下,郭軍慌了,急忙發信息道歉。兩天之後,何萍回信息說,她已經在悲戀湖了,如果郭軍真心道歉的話,就在三天之內趕到悲戀湖去找她。郭軍無奈,隻好踏上火車,趕去了悲戀湖。
據說在很早以前,有兩個男人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兩個男人就在湖邊決鬥,用武力解決。其中一個男人失手將另一個男人打傷。女人聽說以後,覺得這兩個男人都太衝動,於是選擇了離開,遠嫁他鄉,所以附近的人把這個湖取名悲戀湖。不過因為年代久遠,這個故事已經無從考證了,這些都是郭軍在網上搜到的。
郭軍小心翼翼地朝山上爬去。雖然下著小雨,但走在公路上還不是很吃力。明天就是何萍要求的三天之期,郭軍隻好盡量提前,他知道山上一定有能住人的地方,所以天色雖然漸漸暗了下來,他也沒有擔心。他決定先去悲戀湖,然後再找人家借宿。
郭軍沿著山間的小路爬了兩個多小時,終於找到了悲戀湖。他本來以為悲戀湖是個美麗的湖泊,湖水清澈,魚蝦滿塘,湖邊種滿了花草。沒有想到,悲戀湖居然是個大大臭水坑,湖水肮髒不說,還有一股臭氣。湖裏連一個普通的花草都沒有。郭軍滿心的失望,他更不明白何萍為什麼會要到這種地方來。
天色越來越暗,小雨也越下越大。郭軍向四周看了看,都是參天的樹木和野草,這裏決計不會有人住的。
郭軍有些懊惱,他把形式估計得太過樂觀了。要是找不到借宿的地方,他這晚上可有得受了,現在已經沒有回縣城的車子了。
郭軍走了一段路之後,他驚喜地發現前麵不遠的地方有著昏暗的燈光,在黑夜裏好像螢火蟲的光芒一樣不起眼。即使是這樣,郭軍已經喜出望外了,他匆匆朝燈光的方向走去。
路並沒有多遠,郭軍很快到了發出燈光的地方,來到這裏,他又稍稍感到一陣失望。這是一個用青石砌成的小房子,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風雨的侵蝕,露在外麵的石頭已經被雨水衝的光滑,牆角也長滿了苔蘚。
雖然環境不怎麼樣,但總比在雨中等到天亮強,再說這個地方離湖很近。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能見到何萍。
郭軍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嗎?”
屋子裏一片寂靜,連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難道裏麵沒有人?郭軍懷疑起來,不過看到燈光在亮著,那就一定有人在裏麵。
郭軍又用力敲了幾下門,聲音也提高了不少,屋子裏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郭軍縮起脖子看了看天,然後嚐試著推了推門。門沒有反鎖,隨著“吱呀”一聲響,破舊的木門開了。裏麵不大,家具也很簡單。隻有一張破舊的木桌和幾張板凳。屋子的最深處是一張床。木桌上點燃著一盞昏暗的煤油燈,這個即使在農村也很難見到了。
郭軍走了進去,當他走到木桌的時候,忽然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由於燈光昏暗,分不清楚是男還是女。郭軍嚇了一跳,他急忙說道:“對不起,我是過路人,天色晚了,又下著雨,想借宿一晚。”
屋裏的人還是沒有動,也沒有回答他。難道是睡著了?要是睡著的話,也應該醒了啊!難不成……郭軍心裏一動,難道屋裏的人已經死了?
他小心地走向床邊,漸漸看清楚了屋裏的人,是個老頭兒,滿臉的胡子,眼睛睜得大大的。
“老伯,我……”郭軍,還沒有說完,老頭兒,猛地坐了起來,把郭軍嚇得一連退了好幾步。
郭軍心裏很不快,這老頭兒真是的,真夠嚇人的。老頭兒從床上慢慢走了下來。
“老伯,我想借住一個晚上,您看行嗎?”郭軍趁機向老頭兒提出要求。
老頭兒仍然默不作聲,他走路的時候彎著腰。原來是個駝背,他的腿腳似乎也不大方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老伯,老伯,”郭軍一連叫了好幾聲。老頭兒似乎沒有聽到他說話,也沒有看到他一樣,走到桌子邊把煤油燈吹滅了,然後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難道他耳朵也不好?郭軍在心裏犯去了嘀咕,按照道理來說他應該能看得到郭軍的,因為他眼睛很大,而且他能準確地走到桌子邊一下子把煤油燈吹滅,看來他的眼睛是好的。如果他眼睛不好使的話,就不應該點煤油燈的。他為什麼對郭軍故意裝作不見呢?難道他是個智力上有障礙的人?
石屋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嘩嘩”地衝著石屋的牆壁。看樣子外麵是沒有辦法呆了,步入就這樣湊乎一晚上吧!郭軍掏出打火機,找到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二+石屋中的手機
天還沒有亮,躺在床上的老頭兒就起床了。他走到廚房燒了早餐,然後徑自吃了起來。真可憐,或者就是因為他有智障,所以家裏人才不管他的,隻好在這荒郊野外給他蓋了房子。估計食物等東西也是家人給他的。郭軍吃了幾個帶來的麵包,然後背上包走出了石屋。
昨天晚上郭軍就坐在椅子上,後來實在堅持不住了就爬上桌子上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老頭兒起床以後就把他吵醒了。
走出石屋以後,郭軍才發現小雨並沒有停止。也許何萍不會來的,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不願意再在石屋裏等下去了。他在悲戀湖邊走來走去,希望能早點看到何萍。
何萍依然沒有出現,郭軍拿出手機撥了何萍的號碼,這次手機居然能打通了,不過,響了好長時間也沒有人接聽。郭軍又失望地把手機掛斷了,然後給何萍發了一條短信:“我現在就在悲戀湖,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