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考試情有獨鍾,每次都特別投入。在考試期間,我滿腦子都是考試,暫時把這份似乎隻在瓊瑤小說裏才有的戀情放在了一邊。
高考後的整個假期,我都在計劃著打個電話給他。在感情方麵,我是個膽小的人,所以不敢在有可能見麵的日子裏向他表白。而等到我們不可能見幾次麵,或者說,我們幾乎不會再見麵了我又猶豫是否還有打電話的必要。這個電話最終沒有打出去。
我又寫了一封信,將信紙折成精巧的“相思葉”,打算在返校取通知書的那天給他。那天我見到他了,他還是一個人站在那兒。“相思葉”都被我捏濕了,最後我還是改變了主意,將信耐心地撕碎後,扔進了身旁的垃圾筒裏,既然一開始就沒有涉入他的生活,又何必在最後擾亂他的平靜呢?
我後來花了很長時間去淡忘他,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我現在想,如果當初我給他掛了電話,會有另一個美好的開始,但也許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不管怎麼說,那段單戀的日子我過得很快樂,一切都那麼美好,我的心始終被一種幸福充滿著。
或許正是因為我沒有闖進他的生活,所以才能在圈外看得如此悠然和從容。美,有時的確和距離有關。
現在,一切都成為往事了。回想起來,並不覺得那時的自己很傻,隻覺得那時的自己有一點可愛。
大四,流完了最後一滴淚
一
這是我在山J的最後一個秋天。正這麼悲傷地想著,隻聽見“吧嗒”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在了我的頭頂上。我以為是我把老天感動地落淚了,可是,身邊的地麵並沒有濕;我便漫不經心地用手一擦,感覺不對勁,再放在眼前一亮,呀,操******,是鳥屎。
我翻遍全身的口袋,發現並沒有帶手紙。情急之下,就把從外麵買來的漢堡派上了用場。擦完手指後,對著曾經美味的漢堡,一陣地惡心。
這條路是出入山J的必經之路,被我們形象的稱為“聖水之林”。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路兩旁長滿了參天的梧桐樹木,梧桐樹上住滿了聖水的施者——喜鵲。凡是在山J生活的人們,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樣的身份以及什麼樣的性別,都必須接受聖水的洗禮。以前我一直以為我是個例外,不料天降UFO,居然在今天應驗了。看來真理是不可抗拒的,馬克思說的沒錯。
在路的盡頭,拐個彎,就走出了“聖水之林”。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感覺沉甸甸的。我已經上大四了,大四究竟意味著什麼,隻有你親身經曆才能明了。現在正是開學的時節,全國各地的小弟弟小妹妹們懷揣著夢想興高采烈地踏入山J這塊土地;哪怕是身上落滿了“聖水”,他們依然是激情似火。我想起了,在三年以前我也是和他們一樣,有色彩繽紛的理想,有溢滿心田的壯誌,逢人笑得比花都燦爛;可是現在它們都去了哪兒。一想到這裏,眼睛裏酸酸的,誰也不想自甘墮落,可是現實逼得我不得不墮落,我也沒辦法。我越來越感覺到,大學是一座魔窟,走進去的是人,走出來的是魔鬼。或許……
正這麼想著,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而且也把我手中的東西給奪了過去。
“喂,葉飛你這個臭小子,又在打哪個MM的主意呢?”
我兀地醒了過來,看到了笑得詭異的“孫子”。“孫子”是我曾經的好兄弟,之所以說曾經後麵會說到。這家夥全名孫海建,就因為多讀了幾本古書,就學人家老子莊子孔子墨子他們,非要在姓後麵加個子字以示尊貴。可不幸地是,姓什麼不好偏偏姓孫。在宿舍裏,他曾耐心地教過我們:孫要念平聲,子要念上聲。不料,我們都圖省事,直接念成去聲,張口閉口都叫孫子,特沒地位。一開始,這家夥很不習慣,哭著喊著要我們改,可是久了,也就這樣,沒人在意了。
“算你小子走運,本大哥就給你留個麵子,就不揭發你了;不過這塊漢堡就歸我了。”老孫不懷好意地說。
“那可不行,那……”我忽然間想起了聖水,便立馬換了副口氣說,“我得考慮考慮!”
“考慮個屁!”說著,老孫猛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