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紅塵過往(2)(3 / 3)

醉酒過後猶如雨過天晴,早上我坐在床上滿是疑惑地問哥們兒:“你們怎麼把我弄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啊,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哥們說:“哦,昨天都夜裏一點了,是劉娜給我們打電話,叫我們帶你回宿舍的。你手還是她給包的呢,小子,豔福不淺啊,都分手了,人家惦記著你。”

我低頭看了看被吉他弦劃破的右手,傷口被一張紫色的手絹緊緊地裹著。百感交集。

上課前我走到娜的座位,本來想說聲對不起,或是謝謝。她卻說:“什麼都別想了,努力學習吧。”人家都說分手後的戀人都會變成敵人,或是陌生人。而我和娜分手後卻變成了好朋友,而且無話不談。但是我和曉曉之間的事我們誰也沒有再提起過。

元旦的那天,娜說要送我一個很貴重的禮物,就在班裏麵。推開門的一瞬,我呆住了,這怎麼可能,我做夢也不會想到,門前站著的竟然是曉曉。疑遲之際,娜攤了牌。

原來娜在和我分手以後的第二天,就給曉曉寫了信,說清楚了我和娜分手的事,並且說我一直喜歡的是曉曉。由此,她們還成了要好的筆友。那天在新華書店見到曉曉,曉曉也隻是把自己的表哥說成男友來氣我。以致於我聯誼會後喝醉了酒。娜一直注意著我,把我傷心醉酒的事告訴了曉曉。並和曉曉決定給我個驚喜,就在元旦這天得老師同意,邀曉曉來我們學校做客。

等娜說完,曉曉和我都留下了眼淚。娜要我送給她和曉曉一個更好的節日禮物,想來想去我不知道給什麼好。曉曉說:“我們要的不是實質的東西,要的是表現。聽說你上次聯誼會唱的很好,再來一次吧,不過要唱點高興的歌哦!”

元旦晚會上,我和吉他社的幾個朋友一起上了舞台,唱的是黃家駒的《真的愛你》。我們以優美的旋律,動聽的歌聲,和出色的吉他現場演奏,贏得了一次次的掌聲。閉幕的時候,我看見娜和曉曉開心的笑,這種笑,是以前總來沒有這麼釋然過的。

從此以後,娜成了我和曉曉最要好的朋友,我們約定,來年的高考一定都要考個好成績,爭取考個好的學校。

高考過後,我去了曉曉的家。整個夏天,啃著曉曉媽媽切的西瓜,兩個人在一起等待錄取的通知書。通知還沒到,不過我們彼此都知道,無論是否考進同一個學校,我們都會永遠互相心係著對方。

逃不過萬丈紅塵劫

我沒有父親。

這話似乎不太對。應該是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活著或是死去。

初夏梔子花開的時候,是我二十一歲的生日。我的母親很年輕,她隻有四十二歲。

巷子裏的小追著我,重複著兩個字:“野種!”看熱鬧的嬸娘們探著身子伸長了耳朵,意味深長地笑。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飛快地跑回家。

我從破舊的抽屜裏,甚至是嚴實的衣櫥裏,翻找出所有的相冊。眼淚把沾滿灰塵的手弄黑了。我一頁頁飛快地翻找,企圖找到哪個和我母親的蛛絲馬跡。我居然發現所有的相冊隻有我和母親的照片,再無其他。

母親的高跟鞋越來越近了。我瞪著她,好象她的臉上寫著“野種”兩個字。她發現了我眼睛裏的仇恨:“梔兒,怎麼了?”我忍住哭,把相冊砸在母親的旗袍上,泛起暗紅的漣漪。她繼續走近我,想抱我,我一口咬在她藕似的手臂上:“他們說我是野種!”然後放肆地哭。我看見母親的手臂上,我的牙印很深,似乎血脈想透過齒印呼吸。突然害怕,她會一巴掌扇過來。

母親隻是蹲下來,收起散落的相冊。還是抱住了我,吻我的眼睛,“梔兒,以後不要再找了。”冰涼的東西淹沒了我的眼睛。我意識到母親的話語裏有一些她不想說破的秘密。我在她的懷裏,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結冰,聽到她身體胸腔裏的某種東西傳來破碎的聲音。

此後,我再也沒有這種愚蠢的舉動了。

不久,母親帶著我離開了巷子,來到了一個小鎮。

那年,我七歲。

母親停止了衰老,卻繼續生長著少女般的情懷。不知為何。她淡雅的妝,暗紅的旗袍。一抹暗紅足以讓與她同齡的黯然失色。我開始用一種貪婪的目光去窺視她搖曳的身姿。好象一個的暗戀。從七歲那年開始,我就知道以後我們要相依為命了。我偷聽到母親身體胸腔裏的某種東西傳來破碎的聲音。我懂得了隱忍。同時我需要用的堅強去扶持,扶持母親。

我假裝忘記了童年的陰影,快樂地和母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