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嚴書記看著二犢,沉聲道:“也好在,昨晚,我將我們的談話都錄音了。這事,我會詳細以書麵形式向上麵說清楚的,你回去好好工作吧。”
牛二犢輕輕舒了一口氣,他覺得這個嚴書記雖然老是一臉的嚴肅,但他還真是個好人,於是真誠地對嚴書記道:“嚴書記,謝謝你。”
然後,他退出來,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十
二犢曉得黃大條他們覺得自己防礙了他們的財路,在想辦法弄翻自己,但他並不怕,他從小就是個不怕事的人;他還曉得,黃大條說有采沙證,就肯定有采沙證,因為大條後麵有個黃冷西,那晚吃飯他已經看出,黃冷西是個善於謀略的人,河道采沙這麼賺錢的事,他們肯定會辦證,那樣才能壟斷。辦理這個采沙證,需要水利、國土、環保等等部門同意才行,可見他們的能量是比較大的。
既然以自己的能量目前暫時難以阻止他們的采沙行為,二犢覺得,自己隻能退一步,就是如何保護河岸。他心裏感歎、無奈,天下就是有這種現象,對於某種事物,有的人在盡力破壞,而有的人卻在盡力保護。
二犢想起去年高中同學聚會,一個比較好的同學朋友給了他一張名片,說自己在省發改委工作,有麼事可以聯係,當時他認為怎麼會有什麼事找這麼大而遠的部門,現在他想,也許這個同學朋友還真能幫助他。於是二犢打電話給了這個同學,問他有沒有河道防洪堤建設項目,可不可以劃撥一些到臥牛鄉來。原來牛二犢上任時,同學朋友都有賀電的,那同學曉得他在臥牛鄉當這個小領導,所以樂嗬嗬地答應說盡量幫忙,但估計所得也不會很多,能弄到三四百米左右的指標就不錯了,因為需要建設的地方太多了,而且他也不是什麼領導,靠關係能弄一點好一點,他叫二犢寄相關資料來,他在那邊盡量求領導支持。
兩天後,水利站盧站長將一份有關驚牛河河道采沙及其影響的資料和照片交到了牛二犢的手上。
二犢認真地看完了資料和照片,垮塌最嚴重的還真是河邊屯桑地河岸那裏。
那天早上他親眼查看過,河邊屯的那段河道,如果沒有堅固的防洪堤阻擋洪水,明年大洪來臨,會有更大麵積的垮塌。作為分管農業水利的副鄉長,他有責任保護那片即將流失的土地。恰好老同學那裏能夠要到三四百米的防洪堤指標,那剛好就夠著了那一段河岸的保護,二犢決定這個資金就用在那裏。同時他也覺得,自己老婆的奶舅是那裏的人,他們求自己盡力保護那一片土地,還為這個事特地擺酒邀自己,現在有這個機會,他覺得可以長長臉了。
牛二犢按照老同學的要求快遞了相關資料,便又忙其他一些事情,比如鄉村公路、村屯人畜飲水等等,一般都是入秋後開始實施,雖然是老板們跟縣各局辦簽訂承包合同,然後下來實施的,但鄉裏也要跟蹤進度以及督察質量之類。